文 | 老余论史

编辑 | 老余论史

民间布艺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原生态的本源意义，是一种物化的艺术象征，是我国最受欢迎、最具民众基础的民族艺术。

作为民间文化的一种意象载体，它既是传承民间活动和文化的一种物质形态，也是一种传达情感体验与审美理想的艺术载体。

本文以符号学的角度来探讨山西民间布艺，发掘其民间传统文化的符号意蕴，了解其美学特点与艺术内涵，为民间艺术的研究开辟一种新的探讨方法，为符号学的理论与方法引入民俗学研究开辟了一条新途径。

民俗是一种由民间流传下来的习俗。它依赖于人民的生活习惯、情感和信仰。民间习俗作为一种社会思想，具有悠久的历史。

民间风俗源于人们的生活需求，在各个民族、各个时代、各个地区不断形成、扩展、演变，为人们的日常生活服务。

民俗是源于人民、世代相传、规范人民、又深藏于人们行为、语言、心理的一种根本力量。在物质生活民俗、社会生活民俗、精神生活民俗三大民俗文化中，代代传承，这些民俗不仅丰富了人们的生活，还增加了民族凝聚力。

民间布艺是一种具有代表性的民间文化。民间布艺，主要是以布、缎、绸、绢等为主要原料，以民间绘画为主要基础，运用民间刺绣的方法、工艺、制作而成的综合技艺。民间俗称“女红”，是由勤劳、聪慧的女性通过剪裁、缝制、刺绣、镶嵌、粘贴、缠绕、纳制等工艺，把她们的美丽感情灌注到手工缝制的布料之中。

从仰韶文化遗址中所发现的石纺轮、陶纺轮、骨棱，以及《周礼》中所记载的“刻绘为雉翟”，均可作为佐证。

民间布艺是我国最早出现和流传最广的一种民间艺术形式，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衣食住行是人类最根本的生活需求，衣服是第一位的，而非食物，这表明人与动物的本质区别是文明与野蛮。

古代的布艺最开始源于缝补衣服，源于人们的日常生活。随着手工艺技术的发展，以及人类文明的发展，人们逐渐形成了一种朴素的美学观念，民俗布艺的范畴也从单一的缝补衣服，而是扩展到了服装、服装、日用品、玩具等。逐步从单纯的实用出发，强化审美。

此时，民间的布艺才真正诞生。

符号学是19世纪后期出现的一门专门研究符号，尤其是意义研究的一般理论的科学，符号学涉及的范围很广，现在主要研究的是符号的本质、符号的发展、符号的发展规律、符号和人类的各种活动、人类的思想符号的联系等。

它的核心在于对一个以符号为基础的体系进行研究。符号的产生源于劳动，远在远古时代，从我们祖先的甲骨文、洞窟壁画、结绳记事，就已显示出我们的祖先从事原始社计活动的开端，是一种传统的维护社会秩序的符号。

并在实用基础上逐渐有了审美的需求，他们以自觉和不自觉的符号行为充实丰富生活。而民间布艺也是由人们以媒介符号的方式来认识和创造的。

民俗是一种具有高度阐释和操纵作用的文化符号体系，因此，将民间特定艺术类型的艺术象征和艺术表达视为一种符号现象，这无疑为将符号学和符号学理论的方法引入民俗学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

从这一点来看，山西民间布艺就是以它的视觉和语义来使人与世界沟通，而每一种符号都在不同于其它的符号中体现出自己的特殊含义，而这种含义又具有约定性。

就拿民间的蟾蜍枕头来说，端午节前夕，母亲们就会赶制一只绣有五只毒虫图案的枕头送给孩子，以避毒趋吉。

山西人普遍认为，五毒是蟾蜍、蛇、蝎子、蜈蚣、蜥蜴，通常围绕着蟾蜍为中心，而其他的毒物则围绕着蟾蜍成一圈。

这五种动物并不是他们的真实形态，而是他们在同一地区的一代又一代的人通过抽象的概念和心理上的融合而形成的。它传递出辟邪镇恶、吉祥护身的符号元素，也就是所指的意思。

这五种动物被当做符号被采纳以前，已经在人民中间形成了一种约定性的符号形式，这种符号形式是集体意识中的一种意象，也就是集体意识的意愿。有“以毒攻毒”、“五行相克”的说法，寓意着孩子平安、健康。

山西省位于黄河中游，黄土高原的中部，东西两边有太行山和吕梁山，南北两个方向则分别是中条山和恒山，西南省境内有黄河，地势相对封闭，这也对山西人的性情有很大的影响。

这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文化传统的地方，是人类祖先第一个发展区域之一。山西晋南仍是黄河流域中原文化圈的核心，晋北是北方文化圈的边缘，中原农业和北方的游牧文明在这里碰撞、交流、融合，形成了丰富具有地方特色三晋文化。

山西独特的地理历史环境，形成了“黄河文化”、“黄土文化”等独特的汉民族民间文化。

山西是一个相对落后的地区，它对现代社会的各种信息传递表现出了一种保守和封闭的态度，文化的孤立发展导致了习俗和价值取向的固化，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也被固定在了历史的山谷之中，因此山西的民间民俗更加具有明显的地方特征。

山西民俗布艺的用途有：服装、服饰、百家衣、肚兜、虎头枕、五毒枕、虎头帽、虎头鞋等。日常生活用品枕头、手帕、荷包、香囊等。其它方面有玩具、装饰品，如布老虎、摇头狮子、十二生肖等.

简单朴素的布艺材料：山西民间布艺是民间大众从生活中就地取材、即兴创作而成的一种艺术形式。

无论是日常用品、服装、还是玩具、都是用各种布料做的，经过简单的加工和装饰。如青蛙枕、布老虎等，都是用彩布做出来的外壳，之后里面装上锯末、谷糠、稻皮、棉花、决明子、菊花、豆皮、香料等，最后才能缝上自己想要的花纹图案。其它的用具也都是以颜色、质地、质感为重点，以朴素简约的美学形式展现出纯朴的艺术魅力。

主体性与理想化色彩：民俗中要体现的是吉祥的、辟邪的、祈福平安、繁衍后代的主观意识。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大红、一个绿色的色调，用大块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反差，突出了热情的颜色情感，追求明亮的视觉效果和鲜明的视觉效果。

色彩的运用有其独特的美学趋向，一般以红、绿、黄为主，形成红、黄、蓝、绿、黑等色彩相互搭配的色彩法则，并依色彩的个性而趋向理想化，以达到超越意象本身的效果。

生活中就地取材的主题：民间布艺自古就是人们从生活中就地取材，自己创作、运用、欣赏的一种艺术形式，它们大多来源于生活题材，既要满足物质使用的功能，又要满足精神上的非功利性的审美需求。

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民间艺术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形态，并未发生很大改变就是农业社会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而在农业生活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生存，因此，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解决人口问题，也就是人口的繁衍。

因此，生殖崇拜、祈子内容、子孙繁衍等内容，都是民间艺术作品中最为普遍的形象与题材。其次，则是岁令、辟邪、民间故事、生活礼仪等。

山西忻州男孩们“围嘴”的图案通常是双虎对头、双狮对头和五福的图案。女孩子“围嘴”上则绣着五蝶捧花、五莲坐子、五鱼戏莲的图案。

图案的象征与寓意：山西民间布艺多以象征性符号、图案为主，制作者以人物、动物、植物、文字、几何图案等符号表达祈求吉祥、趋吉避凶、生活富裕、种族繁衍等美好愿望。

老人的生活用具多以桃、鹤、蝠等福禄寿为题材，表达富贵吉祥、延年益寿的愿望。在儿童用品中，常用虎、龙、兽、五毒等形象，取辟邪镇邪，寓意孩子们能如虎般强壮，并有望子成才的愿望。

除了传统的图案之外，还有一些创意，比如山西黎侯虎讲究雌雄搭配，雌雄的区别体现在虎背上的装饰上。它是用一块布，裁成阴阳相合的波形，分别缝在两虎的背部，以区别雌雄，表现出阴阳相合的民间传统生殖繁育理念。

民间艺术是从史前人类文明中诞生的，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原始艺术的本源意义。民间艺术，是通过一代代人的口述相传，或通过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图案和符号来实现的。

民间布艺作为一种物化的艺术符号象征，是我国最受欢迎、最具大众基础的一种艺术，它始终保留着人类儿童阅读图画的鲜明特征。它的图案和组合可以从原始和传统的艺术中发现同宗同源。

山西民间布艺是最普遍、最活跃的一种民间艺术，是一种基于民俗活动密切相关的艺术。可以说，民间的布艺是一种民间民俗的符号。

在山西农村，小孩子出生、满月都会给他们送布老虎、虎头枕、虎头帽子、虎头鞋。布虎的种类很多，但山西地区的布虎因其所处的地域、所依托的地理条件、生活习俗环境等而有所不同。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晋东南一带的虎布艺雄浑质朴，长治黎城的民间艺人高秋英制作的布虎被誉为“中华第一虎”的“黎侯虎”，被评为“最具虎威，最为传神”的布虎，并被列为一九九八年的虎生肖邮票图案，展示了我国黄河流域古老的虎文化。

山西万荣双头虎枕造型为一身两头，形似连体婴儿，其体态匀称，头部略微前倾，四只脚向里伸。人头虎，一方是虎头，一方是人头，其中人头部分形状像是孩童，有些可爱有些调皮。这两只老虎都给人一种亲和可爱的感觉。

晋中地区的布虎造型更为优美、精致、精美、纹饰典雅。我们的感觉得到的是非常直观的、非常形象的、非常具体的“虎”，即民间符号中的“能指”，也是图像符号。其所传达的意思是：“消灾避祸，保佑儿童健康成长，是老虎的象征符号，具有威慑天灾、驱除妖魔的作用。”

双虎头枕和人头虎枕，都有寓意交配生子之意。二虎代表着生机勃勃，人头虎代表着多子多福，而且虎形代表着吉祥，用其神威以保平安，虎的憨态可掬、虎头虎脑的神态也是象征着新生儿的隐喻。从而形成了象征符号的生殖崇拜，是民间艺术中最为重要的一个题材。

鱼在民间的布艺中也比较常见，以鱼为形象符号，即“能指”。鱼的象征性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一点可以从我国古代的历史、文化背景入手逐步地加以研究，刚开始，人们解决食物、寻找食物的方法以及祭祀司水鱼神，使得“鱼”成为丰收、富裕的象征。

鱼是“余”的谐音，所以在人们的心目中，鱼就有了“年年有余，生活丰盛”的象征之意。

在进化与繁殖观念中，“鱼”自身的繁殖力，使得“鱼”的生殖信仰与“鱼”在传统文化所沾染了生殖的色彩。

在主题中，鱼儿往往与莲花同在，“荷”是“合”的同音，寓意着“百年好合”和“和合如意”，寓意着人类对于结婚后的繁衍后代的期盼，从而形成了一个幸福、和谐、美满的民俗符号。

山西民间布艺中蕴藏着丰富的意蕴，也可以用“图必有意，意必为福”来表现。无论是出生、婚俗、丧俗丧葬习俗，都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驱灾辟邪迎祥纳福是永远的题材。它是一种具有强大的诠释和运作作用的文化符号体系。

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研究山西的民间布艺，既可以为它的研究提供新的理论依据和理论基础，又可以为民间布艺艺术的继承和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民间布艺》 作者:陈晓萍 出版社: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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