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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中国早期儒家的历史思想,以战国时期的“文质”思想为中心

文 | 老余论史

编辑 | 老余论史

中国从古至今都有着深厚悠久的史学传统。史书注重“垂训”、“咨鉴”等作用,使叙事者的道德观、史学观念等在史书中得以体现。毫无疑问,在这些古老的历史经典中,蕴藏着丰富的历史、社会和伦理道德知识。

不过对于中国古代究竟有没有历史思维、有没有历史哲学这个问题,长期以来大家一直众说纷纭,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比如顾颉刚就说,“古人缺少历史的概念”,张岱年也说过:

“中国古代哲学中 ,从孔子以来 , 即有关于历史观的言论 , 司马迁说过‘明天人之际 ,通古今之变 ,成一家之言’,这是对于古代哲学家学术宗旨的简明概括。‘通古今之变’即是历史观的内容。”

张岱年所谓的“历史观”,其实就是指“历史哲学”,但其范畴要更为广泛。还有人提出,“虽然我们的史学发展得很好,但是历史哲学的花园却很少开垦”,并提出了中国古代只有章学诚一人,他的《文史通义》是仅有的一部关于历史哲学的专论;另一种观点是:“中国古代并无西方的形式史学,但却有一种“实体史学”,我们今日的研究,可能就是要以某种方式把这种实体史学表现出来。上述观点形成于不同的时代,形成于不同的学术背景,将其综合起来,能够很直接地反应出过去一百多年来,学者们对于中国古代史学思想、史学理念的演变。

其实仔细想想,分析一下这些观点,就跟中国有没有哲学这个问题差不多。在将近二十年的深思熟虑和深思熟虑之后,我们意识到,对于中国哲学的“有”和“无”,我们不应只作一个简单的答案,而应作更为详细的探讨,不仅要说明“哲学是中国所生的学问”,还要更清楚地阐明这种学问的特点,及其和中国传统的经史之学之间的联系。

中国哲学蕴涵于中国古代的经史之学之中,而现代中国哲学的分科则是在此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由古代人对历史的认知所产生的史学思想、史学,既属于中国哲学,又具有中国哲学所特有的特点。而在这些史学中,儒学在史学等方面的地位更为突出,也更为重要。

孔子历史意识很强,以“信而好古”自居;孟子“言之以尧、舜”《孟子·滕文公上》;孟子以“尧、舜、文武”为其基本特点;“六经”皆为“先贤之治书”(《文史通义·易教上》);儒经中有很多关于历史的论述和记载;孔孟荀等初期的儒学,都是通过对相关历史事件的论述来阐释其学说的。对于儒家,特别是对于早期儒家来说,其历史思维和历史哲学都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课题。

事实上,在早期儒家思想中,包含着非常丰富的历史观念与历史哲学。如儒者对《春秋》的诠释、对“三代”的理解、对《礼运》的观照,无不体现出儒者独特的史学理念。另外,在春秋战国时代,儒学对历史的反思中,也发展出了“文质”的学说范式,用以说明历史的发展。从战国晚期到汉代,在“文质论”的基础上,增加了“德”、“运”、“统”等更多的因素,构成了更为复杂的“历史轮回”理论。这种思想不仅在早期的儒学史学中极具特点,在中国古代哲学史上也有其深刻的意义,并对后世的儒学和中国哲学史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因而我们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讨论。

一、“文质”理论的出现与内涵

“万世师表”的孔子曾经说过: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

孔子画像

戴望在《论语戴氏注》中指出:“质者,诚也。”人们通常把“质”看作是人的本质,而“文”看作是人的外部礼仪。但是,刘宝楠在《论语正义》中也指出:“礼既有质,也有形。”质,就是本质。没有基础,没有文字,就没有礼仪,这就是所谓的礼仪。失去了,就会偏离,偏离了,就会有竞争,竞争就会有胜利。

正如刘宝楠所说,“质”和“文”都是“礼”。但是,不管怎么说,孔子说的“文质彬彬”都是“君子之风”。此外,《论语》还有一篇子贡的文章,意思与孔子的文章相同。棘子成曰:

“君子质而不能言,何能言之?”

子贡画像

子贡曰:

“惜哉!夫子之言,君子之言也。质犹文,如虎豹之爪,如狗之爪。”——《论语·颜渊》。

邢昺在《注疏》中解释了子贡的话:

“子贡以比喻为例,说明了文章不能省略。剥了皮,取了毛。言君子,与野人不同,质与文,故也。虎、狗、羊,都是用不同的文字来形容。如果文有质,质有文,那么,君子和小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从这里可以看出,“质”就是本质,就是内在的东西。“文”是一种修饰,属于表象。孔子所说的“真君子”,就是指“内”与“外”两者不可兼得,所谓是“过犹不及”,即两者皆以求“中庸”。所以,“文”的原意就是“文而不武”,它是儒家“仁”之道,也就是“文武兼修”之道。《礼记·表记》中有这样一句话:

孔子说:“虞夏之道,不能使百姓有怨气,而殷周之道,则不能使百姓满意。”他还说:“有了虞夏质,有了周文,就可以了。”虞夏之文,不如其质,殷周之质,不如其文。《表记》只是把虞夏殷四代礼制简单地归纳为“质—文”的形式,并没有把礼制和礼制结合起来。孔疏则进一步说明了这一点:

所谓“余夏之文,非其质也”,是说余夏之时,虽然也有文字,但是文字较少,所以文字不如质。所谓“周质,不胜其文”,是说周质,但也是质少而文多,所以不能胜其文。但《三正记》中说:

“文之质,始于禹,质夏文,殷质周文。”

又说“禹夏质,殷文”,夏家虽然也是文,但与殷家的文相比,还是质。殷家虽然不凡,但和夏家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夏族的文字,与虞族的文字相同;殷族的文字,与周族的文字相同。

一般认为,《表记》是子思所著,但对其所作的研究却很少。咱们只是把虞夏殷周四代归入了虞夏“质”和殷周“文”的“质—文”两个范畴,而没有作其它说明。这一点很好理解,可以说是子思的思想。当然,亦有可能是“子思”的弟子和门派。将《表记》与孟子“一治一乱”论相结合,可以看出子思与孟子对历史的关注程度更高,并且在对历史进行归纳时,也已初步形成了一个较为粗糙的阐释模型。“文质”轮回说正是在这一思想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了史学。

汉人在《论语》中对孔子关于三代礼仪的“损益”的诠释中,对“文质”的理解更为丰富和完善,何晏在《集解》中引用孔安国的话说:“文质礼变”,又引用马融的话说:“原因是三纲五常。所谓三位一体,就是文与质的统一。”

皇侃也在《义疏》中对“文质三统”作了较为详尽的说明:

“夫文质一次而复一次,正朔三次而变”。

“质”和“文”,如果一个君主用“质”来教育,那么下一个君主就会用“文”来教育他们。以文而后君而复质,质而后君而复文。这是一个循环,有起就有落,有始就有终。

有始有终

“文之二复”,也就是文之二元的周而复始,这种观念在《表记》中是不存在的。《史记·孔子世家》中有一节引述此句,亦是对三代礼制的得失进行了一种“质”和“文”的阐释。这篇文章说:

“从殷夏的得失来看,他说:“千秋万代之后,才能知道,只有一种文字和物质。”

又如何休注的《公羊传·桓公十一年》中所言:

“君王登基,故以文治文,以承天下之衰,以济天下,以天道为本,以亲,以质省。恭恭敬敬,文质彬彬。是以君王之始,先本天道而治世,其质而亲也;其衰败,其失宠,亦失宠。是以后来王起,以法大道,以治国,以文为尊;其衰敝,其失也尊而不亲,故复反过来于质也。”

这也是一种文质相济、相互循环的说法。从以上可以看出,“文质相救”、“循环不已”的思想,已经成为一种在汉代的儒者中,普遍存在的一种历史理论了。由于文质的“二分法”,后世的儒士们依据相同的思维方式,将天人合一和礼之亲、礼之尊的“二分”观念,统统融入到了文质论之中。汉朝的经书,以阴、阳为据,阐释了“文”与“质”。比如《白虎通·三正》,就是这么写的:

君王为什么一定要有一种文字和一种物质?是为承天承地,顺应阴阳而生。阳之道到了极致,则阴道承受;阴之道到了极致,则阳道承受;阴阳二气,不可先后。这是一种纯粹的力量。是以天为质料,以地为其所用,以其滋养而成,是以其为其用。《尚书大传》说:

“君王以文为本,以天为本。”

《礼三正记》说:

“文为本,德为本。”

君王之始,先有质,后有文,与天道相合,有始有终,有先后。任何事情,都要先有质量,然后才能写出文章来。

另外,在《白虎通·三正》中也有记载:质量上乘,文质彬彬。”《文选》卷45《答宾戏》中的《元命包》中说:

“一物一文,合天地之理。”

《大戴礼记·少闲》中,卢注:“文以地德,物以天德”。《礼纬含文嘉》说,“殷授天为君,周据地为君。”以上种种,都表明“文质”说,乃是汉朝经学中的一种通例,其中也有《周易》,汉朝的经学,不仅视之为一种通例,更将其引申为一种更为通例的天地之道。因此,“文质”理论具有更广泛的普遍意义。

二、“三统”与“五德”学说

“文质”理论,以“二”为一个循环,试图通过两种形式的交替,对一段又一段的历史进行阐释,并且将其分为多个时期,因此,它的出现频率很高,与真实的历史也有很大的矛盾和矛盾。所以,就像阴阳来解释和划分世间的复杂事物一样,“文质”对历史的解释,也是一种粗浅的解释,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一点上,提出一个更细致的模型,才能更好地解释这一复杂而又复杂的历史。由此,逐步形成了“三统”理论,和“五德”理论即循环理论。

“三统”、“五德”的内涵虽有差异,且所涉范围较广,但在理论层面上,都是对“文质”说的继承,是对“文质”说的又一深化。五为周而复始的史学学说,源于邹衍“五德终始”学说,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种学说。邹衍说:

“自开天辟地之后,五德变迁,每一种管理方式,都是相辅相成的。“但归根结底,还是要以仁爱为本,六亲不认为本。”(《史记·孟子荀卿列传》)

顾颉刚先生在以往的研究中,一直以此为依据,来认定邹衍为“儒者”。

如果说邹衍是儒生,那就意味着他与其他学者的不同之处,那么邹衍的儒生出身,应该是真的,比如《盐铁论·论儒》中说:

“邹子以儒生治天下,虽未死,却以变化多端而闻名,邹子之书,变化多端,然以仁义为本。”

邹衍虽以儒家为基础,但以“五德”为核心的诠释史学,终使其扬名立万。

《史记·封禅书·集解》中引用如淳的话说:“现在他的著作是《五德终始》。“五德都是按照自己的优势行事的。”再如《文选·魏都赋》、《七略》中所注:

“邹子有《终始五德》,其所从者,不能从也;木德其次;金德次;火德次;水德次之。”

这句话是从《周易》中得来的。由此可以看出,邹衍提出的“五德终始”理论,是按照“土”、“木”、“金”、“火”、“水”的顺序,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注:《七略》中的引语,或有遗漏,但应先有“土德”,再有“木德”。

《吕氏春秋·应同》中记载了五德的更替,黄帝是土德,禹是木德,汤是金德,周文王是火德,水德是水,而不是火。所以,邹衍提出的“五行生克”说,应该是“土木金”“火水”。

与“文质”说的“二”是循环说相比较,“五德终始”说的“五”是循环说的历史阐释范围更广,也更有说服力。然而,根据《吕氏春秋》中关于邹衍的理论,顾颉刚先生认为,邹衍“有两个史说,第一种是从黄帝推上去的 ,第二种是从黄帝推下来的”,即邹衍并未把“开天辟地到黄帝以前的历史”列入五德终始的轮回顺序,五德终始顺序仅限于黄帝以后。

从春秋到两汉,“五德终始”理论把“五”看作是循环,而“三统”理论把“三”看作是“循环”。《礼记·礼器》:

“三代之礼一也 , 民共由之 。或青或素 ,夏造殷因。”

郑注:

“素尚白 ,青尚黑者也 。言所尚虽异, 礼则相因耳 。……变白黑言素青者 ,秦二世时 ,赵高欲作乱 ,或以青为黑 ,黑为黄 , 民言从之 ,至今语 犹存也。”

根据郑注,“夏礼和殷礼是一脉相承的,只是两个时代的色彩不同。”《礼器》与郑注原书中,只提到了夏、殷二代尚有黑白之分,而《礼记》诸篇,则反复强调了三代尚有不同之处。例如《明堂位》中有一句话:

“夏后氏牲尚黑 ,殷白牡 ,周骍刚。”

《檀弓上》中也有一句话:

“夏后氏尚黑 ,大事敛用昏 ,戎事乘骊,牲用玄 。殷人尚白 , 大事敛用日中 ,戎事乘翰 ,牲用白 。周人尚赤 , 大事敛用日出 ,戎事乘騵 ,牲用骍。”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夏尚黑色,殷尚白色,而周尚赤色。尽管《礼记》所载的确切年代尚难确定,但就《礼记》的总体状况而言,特别是所载的“三统”论,都是较为简略的,相对于汉代已臻成熟的董仲舒所载的“三统”论,尚属萌芽状态,所以有关“三统”论的《明堂位》和《檀弓》等所载的资料,应属于战国中晚期的资料。以黑-白-红循环为形式的“三统”理论,就是以这一理论为基础而发展起来的。

以董仲舒为代表,他在《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质文》一书中对这一问题作了详尽的阐述。按照董仲舒“三统”说,商代是“白”,周朝是“红”,而《春秋》则是“黑”。按照这个顺序,殷商以前的夏当就是黑暗王朝的统治者。根据儒学的说法,新朝成立后,要“改朝换代”,这既是表示新朝是顺应天意,又是表示新朝有别于旧朝的不同。每一个新的朝代,都是建立在一个“统”字之上。

董仲舒像邹衍那样,对于历史的诠释,也是把现实的政治作为自己的终极目的,特别是要阐明《春秋》作为“新君”的公羊学说,但同时也清楚地表明,历史的发展,是由黑统—白统—赤统来完成的。若以三个时代的“三统”为标准,则《春秋》中的王鲁和夏朝中的黑统并立,由此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轮回。

与黑、白、红三个系统相对应的是“三正”:建寅、建丑、夏历十月和建子。而董仲舒《三代改制质文》则对此作了较为详尽的阐述。“三正”,在他看来,就是天道的具现,又对应着建子红、建丑黑、建寅黑的“三统”,这三种颜色分别代表着“始动”、“始芽”、“萌达”这三种生命成长的阶段。

“三正”轮回,是君王接受天命后,“改正朔 ,易服色”的一项重要措施。《白虎通·三正》则进一步阐释了“正朔”的含义:

“正朔之三何谓?是为三个月。明君之君,应以顺从为先,以求一统天下,以礼为先。”

夏忠、商敬、周文的“三教”模型,也与“三统”、“三正”息息相关。而这一点,亦为春秋时期儒学所提出。按《礼记·表记》的说法,子曰:

“夏道尊命 ,事鬼敬神而远之 ,近人而忠焉 ,先禄而后威 ,先赏而后罚 ,亲而不尊 。其民之敝, 惷而愚 ,乔而野 ,朴而不文 。殷人尊神 ,率民以事神 ,先鬼而后礼 ,先罚而后赏 ,尊而不亲 。其民之敝, 荡而不静 ,胜而无耻 。周人尊礼尚施 ,事鬼敬神而远之 ,近人而忠焉 ,其赏罚用爵列 ,亲而不尊 。其民 之敝 ,利而巧 ,文而不惭 ,贼而蔽。”

孔子的思想,在一定意义上是在对历史与现实的总结与反思中形成的。儒学注重历史,在其思想体系中,不仅有历史传统的影响,更有许多关于历史变迁的宝贵见解。儒学主张历史的变迁,孔子则把三代的变迁视为“损益”变迁(《论语·为政》)。

对于历史变迁的评价和判断,初期的儒学也是众说纷纭。一种观点认为,历史总是在不断地向好的方面发展,比如孔子所言:“鲁之变而为道”(《论语·雍也》);然而,孔子在《礼记·礼运》中又把“大同-小康”分为两个历史时期,通常认为“大同”指的是五帝时代,“小康”指的是三代时期,很多专家学者都认为从“大同”到“小康”的演变,即由“大道之行”到“大道既隐”是一种退化 ,按这样的理解 ,就是一种今不如昔 的“倒退史观”了

对于早期儒家的这些史学观念,还可以进行进一步的 讨论。与此相比,春秋战国时代出现的以“文质”为中心的史学理论,也成为孔子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笔者结语:

“周秦之变”是中国古代历史进程中的一次重大变革,在此期间,许多儒学大家都试图通过对历史的解释来把握现实。春秋战国到汉代,儒学的史学思想、史学理论虽有相当多的内容,但大体上仍是以“文质”为中心的史学循环理论占主导地位。

由此而发展出来的“三统”、“三正”、“五德终始”等更为繁复的变体组合,均是为了从“文”与“道”两个方面,从“道”与“德”两方面,进一步论证“道”的正当性与正确性。与西周初期“天命靡常,唯德辅之”的观念类似,以“文质”为中心的儒学史学,在阐释统治的正当性之时,也在告诫统治者:“德”、“统”、“正”是不断变动的,没有德行的暴政造成了“德行”的衰落,则有新的“德”、“统”、“正”接踵而至。

这与孟子所言吻合:“三世之人,取之以仁,失之以不义。”“国之衰兴亡也是如此”(《孟子·离娄上》),二者在这一点上具有一致性。从这一点来看,孔子的史学观念是其学说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样的历史哲学既是对历史的阐释,又是对现实的匡正。

【参考文献】

【1】张岱年:《王船山的理势论》,《张岱年全集》第5卷,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655页。

【2】余英时:《章实斋与柯灵乌的历史思想——中西历史哲学的一点比较》,《论戴震与章学诚——清代中期学术思想史研究》(增订本),三联书店2012年版,第234-282页。

【3】赵金刚:《朱熹的历史观——天理视域下的历史世界》,三联书店2018年版,第9页。

【4】[清]王国维:《哲学辨惑》,《王国维文集》第3卷,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第5页。

【5】黄怀信:《论语汇校集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511、512页。

【6】[清]刘宝楠:《论语正义》卷6,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2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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