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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非早晨醒来觉得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像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他。修复九龙观的工程在上周正式展开,整个工程初步预算下来也就是十七八万元,这点费用对袁非构不成多大的压力。

袁非的这次施工可以说非法,他没有去找正规的建筑公司,也没有请一个施工员,更没有去县里办任何手续,整个“维修工程”从设计到预算都是他自己一手完成。他只是叫邱明芳下山找了几个泥瓦匠和两个小木工。

邱明芳这段时间成了大忙人,她帮着袁非找工人,跑建筑材料,特别是九龙观屋顶上的筒子瓦费了她不少精力。袁非对房上的瓦特别重视,他看邱明芳跑了两天没有结果,就叫她拿九龙观房顶上残存的瓦去砖瓦厂定做,这样就要比预算多支出二万多元。

砖瓦厂昨天来电话说样品烧出来了,要客户去看看,袁非为了稳妥决定自己跑一趟。在砖瓦厂,袁非看见样品觉得不理想,要求他们再做老气一点,马上就做。砖瓦厂的一个副厂长有些不耐烦,说只有这种水平。袁非说,我付这么高的价钱,就是要买个满意,你这种态度怎么合作呢。

副厂长说:“已经试制多次,觉得这次比较满意才让你来看的。”

袁非看着灰白的筒子瓦沉吟片刻说:“麻烦最后试一次,把黑颜料再加重点。”

副厂长无奈地点点头:“说好最后一次,如果不行就按现在的样子烧。”

袁非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邱明芳在电话里说:“刚才工人在坡下挖到半截石碑。”

袁非要她快把上面的字念给自己听,邱明芳说她没有抄下来。袁非问她记得点什么,她说好像有玉皇大帝巡天的字句。

袁非赶到清凉度假村,邱明芳看见他说:“现在已经三点多钟,还上去吗。”

袁非说:“我一个人上去,你就不要去了。”

邱明芳说:“那个破石碑真的那么重要?”

袁非没好气地说:“不重要我跑那么急干什么?”

小覃在一旁说,我也去看看吧。袁非说,那还不快走。邱明芳听说小覃要上去,她也跟上了袁非。

三个人赶到九龙观,太阳已经快下山了。袁非顾不得擦汗就问邱明芳石碑在哪里?邱明芳看他急成这个样子也不敢怠慢,指了指九龙观侧边的斜坡说,石碑就在下面。

工人们这几天在挖土筑围墙,他们图方便就在九龙观外坝侧边的一个斜坡上取土。袁非开始不同意,说在斜坡上取土会影响院坝的安全。那些民工说附近没有合适的泥土,袁非在周围没找到可用的泥巴也就只好同意了。

袁非顺着邱明芳手指的方向,发现了斜坡下的石碑。他几个大步跳跃到石碑旁边切地蹲下身去,看见石碑上刻着一些字:

“大明景泰三年腊月二十五子时,玉皇大帝巡天驾临此地。时天花盛开,夜如白昼;祥云飘逸,百鸟争鸣……”

小覃跟下来,问石碑上面写了些什么?袁非指着后面一行字说:“天花盛开,夜如白昼。这可能是说九龙山下过一场流星雨,而这场流星雨恰好是腊月二十五子时来临。传说中玉皇大帝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巡天,当时的人以为是玉皇大帝巡天驾临此地。这是古代流星雨的一次真实记载,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袁非压抑着激动的心站起身叫民工马上在附近继续开挖,寻找另外半截石碑。民工这时已经下班,他们站在旁边没有动静。

袁非叫快动手,谁找到石碑给五十块奖金。这些人听说有奖励,马上闹腾开了,有人拿着钢钎就往土里戳。袁非急忙叫他住手,他说,这是文物,扎坏了你可赔不起。

邱明芳借民工的锅煮了一锅面,把从度假村带来的酱油、辣椒油和猪油全部放进锅里,然后叫袁非他们上来吃饭。袁非和小覃上来以后,邱明芳问用不用民工的碗?袁非摇摇头,三个人拿着筷子就这么围着大锅吃起来。

袁非吃过饭,看见民工在斜坡上翻了半天土没有收获,便叫把范围扩大一些。这时天已经完全笼罩在黑色里了,邱明芳准备用手电筒给民工照明。小覃说还要用手电筒回家呢,她把几块干柴在灶里点燃插在斜坡上,此时,一个民工在斜坡的下头找到了半截石碑。

袁非叫民工们把两截石碑抬上来,他说今天每人发十块钱的加班费。那个找到石碑的民工嚷道:“老板,我的钱呢?”

袁非笑笑说:“你的钱不会少给你。”

袁非叫民工把石碑拼在一起,民工叫嚷着说两截石碑拼不拢。袁非吃了一惊,他蹲下身看见两截石碑中间.

袁非有些遗憾,他蹲下身一字一句念道:“……神仙道士飞元子于景泰五年建成九龙观,刻石谨记。”

袁非站起身对小覃说:“最后半截刻的是九龙观的建成时间,大约有四五百年了。”

小覃弯腰用手电筒照照石碑,她奇怪地说:“这个道士叫飞元子,倒过来不就是子元飞吗。”

小覃睁大眼睛看着袁非说:“石碑上的人说他的儿子叫元飞,元飞——袁非。嘿嘿,就是你耶。”

袁非并不觉得小覃是在开玩笑,他抢过她的手电筒照着石碑喃喃道:“飞元子,飞元子……”

袁非拍拍脑门说:“我今天一早起床就觉得要发生什么事,看来我跟这儿还真是有缘。”

邱明芳“咯咯”笑着说:“你们在说什么呀,别这么神秘兮兮的好不好,我们回家吧。”

袁非大声对旁边的民工说:“这两块石碑的事不要讲出去,让上面的人知道就会把九龙观收回去,到时工作也就没了,知道吗。”

“不敢乱讲,老板,你放心。”民工说。

“还有,明天继续,找到奖励一百元。”袁非对领头的民工说:“这两块石碑就交给你保管,弄到大殿里找东西盖好。”

袁非等民工散去后对小覃说:“记得第一次到九龙观,我和陈红梅去看栽茶树的洼地,觉得那里是一个陨石坑,现在从石碑上记载的流星雨,完全佐证了我们的判断。”

“那下面的坑里还有陨石啰?”小覃问。

“肯定有,只不过已经爆炸成了非常小的碎片。”

“这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女儿香的家就没了。”邱明芳在一旁担忧地说。

袁非说:“没人会去毁掉那些珍贵的茶树。小妹,你放心,九龙观修复以后,一个重要工作就是保护女儿香。”

他们此刻开始往回走,袁非在路上把他早晨莫名的兴奋再次说了一遍。小覃说:“真的好奇怪,建成九龙观的道士叫飞元子,这个道士是不是你的前世哟。”

袁非说:“如果真有前世今生的话,我的前世肯定做过和尚或者道士,在我深层次的记忆中间,仿佛有这种潜心修炼的过程。”

小覃说:“股市里,你对大盘的把握很难用诸如刻苦钻研之类的来解释。”

“我听人说股市里没有专家,只有输家和赢家,是不是就是说的这个哟。”邱明芳在前边侧过脸来说。

小覃走在最后,她拍拍袁非的肩说:“袁老师,你又可以收一名学生了。”

袁非说:“我们的小妹妹在这儿采过几次茶,肯定也会沾点灵气。”

袁非回去查了书,明朝的景泰五年,算来也有六百多年了。

第二天,袁非很早就上了九龙观,他看见民工们果然在漫山遍野地找东西。袁非每天给这些民工十八元钱,他们是计时工,老板叫做什么当然就去做啰。领头的民工看见袁非来了,马上迎过来说:“老板,伙计们天一亮就开始翻地皮了,现在还没有找到。”

袁非动动眉毛说:“继续找,今天可以不开工。”

中午,小覃打电话问他石碑找到没有,午饭怎么办?袁非说:“还没有,看来问题有点严重了。”

小覃问怎么会这样?袁非说:“石碑可能是有人故意打断,中间那一截被拿走或者毁掉了。”

陈红梅上次是在林琳出车祸的第四天才回到金江市,她虽然在出事当天接到了董正华的电话,但为了等顾大明耽误了行程。

陈红梅知道林琳出车祸以后情绪非常低落,完全没心情一个人回来,她那时真的非常痛心难过和不知所措。林琳跟她说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袁非对林琳的感情她十分清楚,她不知道袁非怎样才能度过这场厄运。

陈红梅跟顾大明时间长了,才知道这世界上像袁非这样的人已经快绝种了。顾大明开始对她是百般呵护,言听计从,到哪儿都把她带在身边,而后呢,工作繁忙事情一多就顾不上来了,两人经常是各奔东西——陈红梅常常被顾大明指派去全国各地,有时还被迫做一些不愉快的事。

顾大明那几天正忙着进货跟调整仓位,实在没有时间,陈红梅等了两天一个人含着眼泪回到金江市。她坐的是晚上的飞机,一出机场就直接去海天花园。侯峰看见陈红梅总算回来了,问她什么事拖住了手脚?陈红梅说:“心情不好,本来不想回来的。”

侯峰说:“袁非这几天基本上就没睡过觉,白天总是漫山遍野到处走,天黑以后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在电脑上翻蜘蛛游戏,劝他去睡觉,他说闭不上眼睛。明天林琳要出殡,到时他可不能有什么事。”

小覃说:“我刚才硬要他吃了两片安定,现在好像睡着了。”

陈红梅神色凄楚地给林琳的遗像上了一炷香,她看着林琳美丽的笑脸不由得泪流满面。林琳的灵堂搞得十分简单,一张遗像、几篮鲜花和几个朋友送的花圈。那天家人征求意见,袁非说在家里挂一张遗像就行了,他非常反对大操大办。

袁非在林琳出事的当天晚上,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里打电脑游戏。哥哥和父母怕他出事,在门外怎么说也无济于事。董正华和苏小玉也帮着说话,要他出来看看朋友,这人死活也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袁非出来吃了点稀饭,随后就出了门,苏小玉怕他有事叫董正华跟着,海天花园在西郊,走不了多久就是西山。这天,他们在西山上胡乱走了整整一天。袁非天黑以后回到家脸上几乎变了形,而董正华更是没了人样,坐在沙发里就成了一滩泥。

小覃和侯峰是这天下午到的,她看见袁非回来不搭理任何人径自要进书房,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

袁非扯身要往屋里走,小覃开了口:“你在做啥子,吃过饭才能进去。”

袁非看见是小覃,没有说什么就在饭桌边坐下。袁非的妈妈给他端来饭菜,袁妈叫董正华也上桌子吃饭。

董正华是在苏小玉的拖拉下才坐上饭桌的。袁非吃完饭,小覃要他在客厅多坐一会。袁非木然地看着她没有反应,不过他也没有立即起身去书房。

林琳的几个同学来了,他们站在屋里望着袁非不知道说什么好。袁非现在是目中无人,其中两个女同学看见袁非这副样子忍不住啜泣起来。这些同学大部分都认识袁非,他们来参加过两人的婚礼。当时大概谁也想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又要来参加其中一个的葬礼。

这时,刘长平、陶小美和小紫进来了。袁非看见陶小美眼里总算有了目光,他站起身请刚来的几个人坐。陶小美把一个非常漂亮的花篮用双手递给袁非,轻声说了句:“节哀顺便。”

袁非把花篮放在桌子上,示意陶小美上坐。陶小美说:“下午就准备来的,打电话过来,他们说你出去了。”

“你们晚上还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袁非抱歉地说。

刘长平说:“袁非,我代表集团公司来看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袁非说:“,林琳不会有任何要求。”

小紫站在陶小美身边,一双泪眼看着袁非什么也没有说。她很想上去安慰安慰袁非,可她的腿没法挪步。三个特殊的来宾坐上几分钟就告辞了,袁非也不送他们。他们的到来让袁非有了一点知觉,他转身进了书房。小覃跟了进去,很快屋里传出悲痛欲绝的干嚎声。

袁非头一天晚上哭过以后,小覃以为他应该没事了,可这人第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仍然面无表情。

袁非吃过饭就又出了门。这次陪他出去的是侯峰和小覃两个人,他们的遭遇和董正华没有一点分别。

第三天陪他出去的还是董正华。小覃和侯峰下午不放心也上了西山。这样,董正华下午三点多钟就回来了。董正华在袁非家里接到陈红梅的电话,说她晚上才能到。

袁非吃过晚饭,一个人又进了书房。小覃想到明天林琳要出殡,就去找了两颗安眠药,强行把门敲开要袁非吃药睡觉,他刚睡着,陈红梅就到了。

6月28日上午十点钟,林琳的遗体告别在殡仪馆的告别大厅举行,来宾有一百多人。据殡仪馆的主持人说,这是他近年来看到的最凄惨的一次遗体告别,他自己也是在满含热泪的情况下完成工作的。

陈红梅跟小覃两个人,在仪式结束以后把袁非拉到了休息室,不准他去看林琳火化。袁非这几天一直不知道林琳的脸还是好好的,董正华说殡仪馆要几百元的化妆费他也没有反应过来。家人和朋友没有把林琳的情况告诉袁非,也是怕他太伤心。

袁非听说面包车被烧成了光架子,虽然灭火及时油箱没有爆炸,人一般是不会留下一点好皮肤。他当时看见林琳的脸以为是幻觉,当看仔细以后就差点昏了过去,一个女孩子能够在大火中如此镇定,那要一种怎样的力量。袁非突然觉得他根本就不了解林琳,在一起三年多时间里忽略太多,他再也没有机会去重新认识她。袁非站在林琳的遗体前,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

陈红梅开着她好久没有动过的别克车,载着袁非从殡仪馆回到海天花园。袁非进屋以后就拥住了陈红梅,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

第二天,袁非一早搭侯峰的车上了九龙山。陈红梅送走袁非以后就去海宁公司看望老父亲。她父亲现在一个人支撑起海宁公司,如果不是苏小玉渐渐熟悉了份内工作,在销售和开发新产品方面出了不少力,公司很难维持下去。

陈红梅有一千万一直是放在海宁公司开的独立账户上,另外七百万在宏达期货公司。她在上海的半年多时间里基本上搞清楚了顾大明的财务状况,亿鑫源公司在2001年的暴跌中已经把资产弄成了负数。顾大明这个号称有几亿资产的人实际上还不如路边的乞丐,乞丐手头总会有一顿属于自己的饭钱,而他顾大明手里的资产全部是别人的,一分钱也不属于他自己,也就是说他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要死也得问问他的债主们。

陈红梅暗自庆幸没有把自己的钱划到上海去,她现在虽然对顾大明这个人还有些依恋,但在长远的打算上感到前途黯淡。这次林琳的死使她更加心灰意冷,脸上不觉增加了几多皱纹,渐渐有了沧桑感。

陈友文看见女儿美丽的脸上失去了昔日的神采,知道她过得并不愉快。他叫她还是回家来,父女俩同心协力一起把海宁公司发展下去。

陈红梅说:“这事明年再说,我现在还没有做实业的打算。爸,如果现金周转有问题就叫刘长平把那三百万还回来吧。”

陈友文说:“资金还能应付,你这次回来准备耍几天?”

陈红梅说,我明天就回上海。陈友文说:“我昨晚上又梦见你母亲了,下午一起去她坟上看看吧。你呀,清明节也不晓得回来。”

陈红梅的母亲患胃癌去世已经五年了,这几年里每个清明节她都要陪父亲去母亲的墓地坐坐。今年只有父亲一个人去,当时的景况可想而知。

陈红梅回上海没几天,上证指数就开始破位下跌。顾大明看着新的资金又被套牢,整天心烦意乱在家里就难有好脸色。陈红梅对他不去金江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又面临这样一张脸,在一天晚上因一件非常小的事就跟他发生了口角。双方心情都不好,说出过激的话在所难免。

顾大明质问她回金江几个晚上到底在哪儿过的夜?陈红梅不想隐瞒说有一天是在袁非家里。顾大明问她跟姓袁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海翔集团一个多亿是不是她串通袁非一起搞飞掉的?

陈红梅气得浑身发抖,她说:“你姓顾的有一丁点像袁非,也不会小人似地怀疑跟诬陷。”

顾大明大声吼道:“你认为袁非比我强,你去跟他好了。”

“我用不着跟着任何人,我又不需要谁来养活,说不定哪天有人还要我来养活呢。”陈红梅也是气昏了头,转身便去收拾衣物。顾大明看着她拿大皮箱,看着她打开衣橱装衣服进皮箱,看着她提着皮箱从身边经过,看着她去开门。他在陈红梅打开门的时候,冲上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陈红梅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阵,她转过身泪流满面地抱住了顾大明。两人虽然很快和好了,但这次吵架说到的一些话却在陈红梅心里生了根。

陈红梅以后给袁非打过几次电话,侯峰不是说他上了山,就是说他在客房里睡着了。她几次叫侯峰转告袁非,要他回个电话,可这小子一次也没有打来过。

进入九月,侯峰打来电话说,袁非总算醒过来了,不过却迷上了道教,现在正在修复九龙观,弄不好这人就要做一个出家道士。陈红梅对他说,做道士总好于行尸走肉,现在这小子可以给我打电话了吧。

两天后,袁非总算跟她联系上了。陈红梅问他是咋回事,一直不给她打电话?袁非说:“我不想打扰你,你不是有人疼吗。”

陈红梅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吧,难道我不是最好的朋友?”

袁非说:“我世界观正在改变。”

陈红梅气呼呼地问道:“是不是变得老朋友都不认了。”

“红梅,我已经把好运用完,我要脱离红尘,我要潜心修练,老朋友只好对不起了。”

“你发什么神经,哪有什么把好运用完的道理。大人物还有三落三起呢,你不如他至少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吧。”

“我去年的运气太好,美女金钱事业都达到峰值,做股票的人都明白,股价到了顶峰,下面就是暴跌收场。红梅,林琳其实是被我害死的。”

“你别整天在山上胡思乱想,来上海耍一段时间吧。”陈红梅担心地说。

袁非说:“我正在修复九龙观,以后你到山上就看不到袁非了,看见的将是九龙观的观主飞元道士。”

陈红梅忧郁地说:“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这些做股票的人还离不开你呢。”

袁非说:“我现在正走背运,你要少跟我接触,会拖累各位。”

“董正华说,你六.二四又准确判断出了一次阶段性高点。高手就是高手,跟运气真没多大关系。”

袁非停顿一会说:“那天不是林琳出了事,我会叫你们出一些货,听说亿鑫源那次反而加了仓。”

“他们买了十几亿的股票,现在已经亏损一个多亿了。”陈红梅埋怨道:“这些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在操作,所谓的专家没一个站出来反对。”

袁非说:“那天我也没有把握,要不一开盘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在山上还好吗?”陈红梅柔声问道。

“修复九龙观有太多的事,一忙就什么都淡忘了。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过来,你的关心,你怎么样?”

“我呀,我很烦,也许国庆节会去你那儿。”

“好吧,我想你!再见。”

袁非最后一句话让陈红梅的鼻子发酸,她当时就决定国庆节无论如何要去九龙山。国庆节到了,正好顾大明要陪一个客户去欧洲,她就一个人回了金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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