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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中地道战地点

晋察冀军区十分区包括容城、新城、雄县、霸县、固安、安次、永清、涿县、良乡、宛平、大兴等十余个县,平汉铁路北平至保定段以东,北宁铁路北平至天津段以南,天津以西,大清河以北这片平原地带。

这块抗日根据地,处在平津保三角地带平汉、北宁两条铁路干线之间,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日军把拥有二百万抗日军民的十分区抗日根据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迫不及待地想摧毁它、消灭它。敌我斗争异常激烈,环境十分残酷。

一九四O年百团大战中,十分区主力部队二十七团、二十九团、三十二团和县区武装,积极参战,主动出击,大破平汉、北宁两大铁路干线,并一度攻克万庄车站,使铁路七日不能通车,有力地打击了日军的疯狂气焰。

一九四一年年初,敌人为彻底摧毁十分区抗日根据地,歼灭或驱逐我军于大清河北,以“分区扫荡”和“分割蚕食“相结合的方法进行“扫荡”。经过一系列的春季“扫荡”之后,根据地被分割、占领,最后只剩下新、雄、霸三县交界处以板家窝为中心的东西长不过三十里,南北宽不过二十里,总计不过五十个村庄的狭小地带,部队没有 了回旋余地。主力二十七团、三十二团和二十九团大部被迫转到外线,只留下二十九团四个连、分区警卫营五个连、五总队四个连和各县区游击队继续坚持斗争。六月十日,敌人又开始了全区性的大“扫荡”,往返“拉网”,围捕残杀群众,“搜剿”我部队和地方工作人员。在“铁壁合围”、“梳篦拉网”、“剔抉清剿”之后,实行了所谓点、碉、路、沟、墙五位一体的“囚笼政策”,一时,风云变色,抗日根据地变成了敌占区。

一九四一年九月,日军大“扫荡”刚刚结束,十地委在白洋淀召开了党、政、军、民领导干部参加的扩大会议,讨论恢复十分区根据地的方针,制定了对敌斗争的两面政策,利用敌人建立起来的伪大乡和保甲组织,进行合法斗争。

一九四二年,日军对冀中腹地进行五一大“扫荡”时,我军曾先后五次以连为单位,进入大清河北。然而,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既无岗峦起伏的群山和纵横交织的水网,也无浩瀚无边的大森林和其他复杂地形,造成了“五进五出”的局面。一九四二年秋,十分区地委机关进驻霸东苇塘,经过艰苦细致的群众工作和争取伪军、伪组织工作,站住了脚。至一九四四年夏,建立了二十多个小块隐蔽根据地,但仍停止在两面政权阶段,主力部队仍分散隐蔽活动。

一九四三年六月,我们在霸东大苇塘召开了各联合县和地区队党、政、军、民领导干部参加的地委扩大会议,贯彻了冀中区党委唐县张合庄会议精神,结合我区前段对敌斗争的实际情况,解决对敌斗争方针、策略问题,进一步强调以武装斗争为主,辅以各种形式的斗争,把工作基础较好的村庄建设成“天、地、阴三通”战斗堡垒村。开展地道战,绝不仅是平原游击战争的战术问题,而且具有战略意义。米家务地道战的实践证明。有了战斗地道,我们不但可以以逸待劳;以守待攻,变被动为主动,而日可以变两面政权为抗日的一面政权,变隐蔽根据地为抗日根据地。

地道和地道战很难确切指出是什么时候,从哪一个村庄、哪一家开始的。

一九四三年三月,我到十分区第二天,在杨庄找地委书记杨英同志谈工作,就碰上敌人突然来“清剿”。情况十分危急,杨英同志安排我到一个鸡窝下面的“蛤蟆蹲”里去,但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警卫员和杨英同志到别处去了。村党支部书记曹庆申同志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假献殷勤地招呼敌人去喝酒、吃饭,我这才侥幸地脱离险境。然而这种消极躲避的方法,实在没有把握,一旦被敌人发现,就没有好的结果。我们地委黎明报社社长黄应同志,就是躲在“蛤蹲”里,在敌人发现洞口,往里灌烟,熏得昏迷过去后,被敌人抓去的;政治部王锡珍、段清俊同志也是在敌人发现洞口后,被打死在洞里的。这些沉痛的教训告诉我们,只靠“蛤蹲”躲藏是不行的。

真正大规模的战斗地道的建设,是在一九四三年六月,分区苇塘会议以后。

为了取得建设战斗地道的经验,我们派了作战参谋任子木同志和熟悉当地情况的高荣同志,到二联县米南圧作试点。他们在县委书记朱泽民、米南庄党支部书记魏问志的支持和协助下。试点工作进行得很好。他们发动了党员、民兵和广大群众。根据村庄的地形,把全村王道在地下用“中“字形地道连通起来。在地道内构筑防烟、防火、防毒和防水的设施。从洞口进去一段后,再挖下去一米多深。然后向前挖一米多长,再往上挖,形成“凹”字形,往下通的洞口,是用“预制构件”木匣子做成的,人下去以后,用手托着往前一推,就盖好了。预制的匣里装满了土,随着推力的振动,自然散平,与地道底部一样,不知情的人一看,是死胡同。往上通的口上.也同样有一个匣,从下面一推可以出来,出来后再盖上。如果敌人发现洞口,施放的烟火、毒气都可以预防。

如果敌人钻进地道,我们可以在中间垂直的立壁上.通过枪眼,观察敌人的动静,歼灭敌人。为了解决地道里缺氧、通气和饮水问题,把地道和地面上的建筑如烟囱等巧妙地结合起来,作为通气孔。有的单独挖条支线,和水井相通,既可以解决饮水问题,又可以排气通风。地道里还挖有陷井,井盖是用翻板制做的,平时用插棍别着,一旦敌人发现洞口,就把插棍抽掉。敌人一经跳人便无法逃出。

把地道与地面上的建设和高坎的自然地形结合起来。在村边、街道、院落等处,将凡是能修筑工事的地方,都与地道贯通起来,修上射击孔和掩体。在通向村外的路口,用砖或土坯砌起留有错缝的两道影壁墙。这两道墙,顺着街道平视,似乎是把街道堵死了,实际上两墙相错,有一丈多宽的间隙,人、马、车辆仍可绕弯通行。影壁墙上有射击孔,战斗时是防御工事,派一个战斗小组坚守,抵挡一阵,可拖延敌人进村时间,杀伤敌人有生力量。

在临街建筑和敌人必经的路口附近修筑了活动射击孔,平时堵上,有情况时一推即开。各射击孔可以互相策应,构成交叉火力。把各家各户的院落打通,战时便于运动,士兵互相支援。在有洞口的房子里,把窗户垒上半截作掩体一旦敌人进到院子里,也可以消灭其有生力量。在屋顶把房与房之间用梯子搭成桥连接起来,使房连房,街连接在空中相通。房沿上垒起半人高的女儿墙和掩体作为高房工事,既可了望观察敌人的动向,又能居高临下地消灭敌人。

地道、地面和空中有一套完整的战斗设施,村外、村内、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有与地道相通的暗火力点、射击孔、拉雷孔和瞭望孔。

配合地道战埋设地雷。在敌人必经之路特别是堡垒户的院里和洞口附近埋设地雷。有踩雷,敌人一踩就响;有拉线雷,事先编好号码,当敌人进入我预伏地点后,按号码一拉就炸,使敌人不断遭到杀伤,寸步难行。

经过试点,米南庄建成了能打、能走、能攻、能守的战斗地道,整个村庄步步为营,成为一个完整的战斗堡垒。被誉为“天(房上)、地(地面)、阴(地下)三通”的战斗堡垒村。

在米南庄试点工作取得成功的同时,各地的地道建设也先后开展起来。在实践中,广大军民取得了许许多多宝贵的经验。

米南庄建设战斗地道取得经验之后,地委随即召开了各县党、政、军、民领导干部参加的现场会。这次会议但介绍了经验,而且进行了实地参观,还组织了军民打地成的实兵演习。会议进一步提出把建设好“天、地、阴“三通的战斗堡垒村。作为恢复根据地的一个重要条件。要求各县区结合自已的情况,抓住青纱帐有利季节,掀起建斗堡垒村的高潮。同时还强调发展民兵组织,壮大民兵队伍,以民兵为主体,人自为战,村自为战。

这次现场会议,是分区苇塘会议从理论到实践的一个飞跃。过去对建设战斗地道缺乏信心的同志,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和教育。

这次会议以后,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规模的建设“地下长城”和战斗堡垒村的群众运动。地委在杨庄,分区司政机关在米家务的东大村和米南庄,供给处在米宁庄和米黄庄,卫生处在程岗,敌工部在祁岗,分区武委会在大小芦昝,雄县县委机关在段岗,还有其他县区村,都以民兵为骨干,党、政、军、民,男女老少齐动手,同心协力挖地道。

开头是堡垒户挖,后来是在各家各户都挖;先是民兵骨干挖,接着是男女老少都参加挖;开始是晚上秘密挖,.后来白天、晚上公开挖。只见各村大街小巷的新土,一层层地不断增厚,有的村,街道、场院用地下挖出的新土覆盖了二三尺厚,可见其工程之浩大。

不少村庄很快成为党政军机关和抗日工作人员活动的基本立脚点。以米家务为中心的一带村庄,建成了“田”、“申”、“中”、“甲”等不同形式的地道,成为“天、地、阴”三通”的战斗堡垒村。

电台的同志为使天线不被敌人发现,用麻把天线打成晒衣服的绳子,伪装起来,拴在堡垒户的院子里。即便敌人进了院子,底下仍可照常工作。当时地委和军分区的许多指示、决定、作战命令、通知、报告都是从地道里发出的。刘秉彦司令员所写的四万多字的《战术总结》,就是在米南庄地道完成的。

在建设战斗地道的群众运动中,广大军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地道建设得好的地方,不但家家通,而且村与村之间也挖通了,有干线,有支线,有人住的房间,也有存放粮食用品的仓库,四通八达,形成一个地下的交通网,可容纳全村的男女老少,甚至整个战斗连队在里边也可以运动自如。

有的地方还秘密地办起了地道兵器修理厂和手榴弹工厂,供给处修建了地卜仓库,卫生处在许多村庄地道里办起了伤病员之家、医疗站和医院。除地委和分区机关在一溜米一带村庄外,搞得比较好的还有容城县小阳、霸县马房、永清县三圣口等村庄。敌人称雄县有两个四区:一个是地上的,一个是地下的。

“天、地、阴三通”的地道战术,首先在板家窝、段岗、官岗、陈家柳、义店、色堡等村庄初步显示了威力。

一次,日军一个大队和伪治安军一个团,前来“扫荡”宫井营一带,妄图破坏我地道,雄县县委机关和分区部队、民兵互相配合,在宫井营、义店、色堡三个村,与敌人开展村落游击战。以伤亡战士各一名的代价,换取了击毙日军大队长及三十多名日伪军的胜利。

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多次小规模的“扫荡”被粉碎后,于一九四五年五月纠集了日军两个大队及伪治安军十八、十九,二十三个团和固安、霸县、新城、雄县等据点的伪警备队,共六千余兵力,分数路向霸县、新镇以西,大清河以东以北,以雄县四区为中心的地区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扫汤”,妄图一举消灭十分区领导机关,彻底摧毁我们根据地的地道。当时,分区领导机关驻在米家务一带的几个庄子。

敌人把主要矛头指向一溜米。当我们获悉敌人进攻的情报后,周密地进行了部署。制定了作战方案。主力部队由刘秉彦司令员率领,暂时转移到外线去牵制敌人,配合内线扫荡”。我和副政委张如三、武委会主任朱泽民同志带分区机关部分干部、战士及警卫分队四个班,四十三地区队一个排与一溜米的民兵,就地坚持反“扫荡”。我和司令部在米南庄,张如三副政委在东大村,供给处长崔振东在米北庄,卫生处长郭福芝在米西庄,分区武委会主任朱泽民和城工部长穆占棋带城工干部训练班在小芦昝,地委机关在米黄庄和米宁庄。

五月二十三日,日军六十五旅团富永大队配合伪军二千五百余人集中到保定以北铁道沿线各要点,霸县日伪军干余名直扑岔河集,次日奔袭三奇、宫岗一带。二十五日,数路伪军二千多人经大步村直奔芦昝。二十七日,三路敌人一千五百余人分别由新城、牛驼、霸县而来,包围米西庄、西大村、米北庄和东大村。二十九日,敌人又纠集干余名兵力开到米家务。敌人在数量上和武器装备上,占了绝对优势。我们机智灵活地运用“天、地、阴三通”的地道战术,和敌人开展村落游击战。

宫岗的民兵利用地道毙伤日伪军五十名。米西庄的民兵勇敢沉着地与数十倍强敌打村落游击战,充分利用“天、地、阴三通”战术,发挥隐蔽的射击孔、拉雷孔、瞭望孔孔的作用,只消耗十个地雷、十五个手榴弹、几十发子弹,就毙日伪军三十余人,自己无一伤亡。

坚守小芦昝的干部和民兵,从村沿到村内,从房顶岗楼到院内、屋内,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村落游击战,一直战斗到第三天。敌人在遭受百余名重大伤亡的同时,把小芦昝的部分地道破坏了,城工部长穆占祺同志不幸牺牲在地道里。朱泽民同志掩护群众从地道里安全撤出后,即到米南庄分区司令部汇报了小芦昝的情况。朱泽民同志又受命去东大村,协助张如三同志指挥战斗。

一溜米的战斗更加激烈起来。敌人象疯狗似地进攻西大村、米西庄、米北庄、东大村,妄图速战速决。分别在四个村坚守的只有四十三区队一个排、分区机关干部、三个警卫班和民兵,他们与大量的敌人逐房逐街进行激烈的争夺。敌人把主要兵力集中在分区指挥机关所在的几个村庄。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白天,敌人不惜重大伤亡,占领地面上的大部分房子,一到晚上就龟缩到村庄的一个角上,不敢出动。进到东大村之敌,晚上缩在村东头包家染坊几个连着的套院里宿营,而这个染坊底下就有我们的地道。这是我们消灭这股敌人的有利条件。

二十七日黄昏,刘秉彦司令员带一个连和雄县大队到了米南庄司令部指挥所,我们立即对战况进行了分析研究,决定先消灭东大村龟缩在染坊大院的伪治安军十八团团部及三营和团直炮兵连。这是粉碎敌人“扫荡”的关键一仗。

首先派作战参谋任子木同志和当过工兵的管理科长李林同志,带领熟悉地道情况的民兵,到染坊大院的下面放置炸药包,待命引爆。

同时派武委会主任朱泽民同志带一个警卫班,携轻机枪一挺,占领染坊对面小学校的制高点,吸引敌人的火力,封锁染坊大院的大门。另外,命令在米西庄地道里坚持战斗的警卫一班和民兵,于夜间出来袭扰敌人,把西大村日军的一个大队的注意力吸引到米西庄去。

平东同志带领的雄县大队担任主攻歼敌任务,待天黑后,埋伏在染坊大院外五十余米处的一条道沟里,待染坊下面的炸药引爆立即发起进攻。

这股敌人白天在东大村东碰西撞,挨了一天打,连个八路的影子也没看到,已经是疲惫不堪,垂头丧气。随着夜幕降临,游击队和民兵也逐渐停止射击和袭扰。经过一番布防,敌人在夜间九点钟缩回染坊大院的几个套院里,狼藉而卧,很快进入梦乡。晚十一点,正当敌人鼾声大作的时候,我们准时发出了引爆炸药的命令。敌人聚居的染坊大院,骤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血肉横飞,房倒屋塌,吓得敌人惊恐万状。惊魂未定时,染坊对面小学屋顶上的轻机枪、步枪吐出了火舌,子弹象雨点般落在染坊大院里。同时,埋伏在大院外围的雄县县大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手榴弹从四面八方掷进院子里。

这时,爆炸声、枪弹声和敌人鬼哭狼嚎地呼爹叫娘声,响成一片。只见染坊大院的上空,火光闪闪,硝烟弥漫,大院里的伪军有的没动窝就见了阎王,有的来不及摸枪就血肉横飞;有的爬起来,在乱窜乱钻中倒下。未死的敌人,一个个晕头转向,跌跌撞撞,往倒塌的破房子里钻,往残墙断壁下躲,前院的往后院跑,拥拥挤挤,慌慌张张,不知所措。这时,担任主攻任务的部队,趁势冲进院子里,敌人乖乖地停止了抵抗,纷纷举起了双手。不到一个小时,伪治安军十八团团部及三营和团直炮兵连,被我军彻底全歼。

打扫战场后,我们押着九十四名俘虏向韩庄转移了。缴获的枪支、弹药多得拿不了,只好把枪栓摘下,将空枪杆子交给俘虏,每人背一两支。

在我们歼灭东大村敌人的时候,日军的一个大队驻在西大村东头的大庙里,相距只有千余米,但被我们派去的警卫一班和民兵搅得六神无主,既不敢前来增援,也不敢休息,唯恐中了我军的埋伏,只是朝天瞎打信号弹,进行联络。可这边的伪军还来不及联络就彻底完蛋了。

天亮了,担任袭扰任务的警卫一班和民兵早已完成任务,神不知鬼不觉地安全转移了。敌人见四周无动静,才壮着胆子来到东大村,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进行搜索,只见他们的难兄难弟,一个个血肉模糊,横尸满院。由于我们事先把群众从地道里转移出去了,敌人无法对群众报复,只好对着空房子放炮、放枪、放火,以发泄他们的兽性,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就这样,日军经过长期准备、精心策划的大“扫荡”,被我们用地道战、村落战彻底击败了。

战斗地道能充分发挥人自为战、村自为战、以守代攻、以逸待劳的村落游击战的作用,能持久地坚持武装斗争,在平原游击战争中,逐渐成为其他各种斗争的支柱,是人民战争的伟大创举。(作者:旷伏兆)

免责声明:图片来自网络,涉侵联删。小编出生于文中霸州东部大苇塘暨冀中十分区根据地的菡荚地村,谨整理旷将军文章向战斗在这片土地上的英雄们致敬!谨以此文怀念在菡荚地村生活和工作过的刘秉彦、旷伏兆将军和广大指战员,他们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所锤炼的光辉斗争精神,将永远铭记在后人心中,指导我们赓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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