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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的蚶子

夏秋之交,正是吃蚶子的季节。烫熟的蚶子垒在盘中,拿起一粒,将壳剥开,便看到金黄的贝肉上汪着殷红的汁水,有时微微一动便会从两侧流出来。这时用筷子连壳夹着贝肉蘸一下酱,随后连肉带汁吸入口中,蚶子的鲜味瞬间绽开,海味专属的鲜味混着酱油的一丝咸,简直教人欲罢不能。

贝肉鲜甜,弹牙,轻轻咬下,那些原本贮存在肉里的汁水如波浪般扩散。将贝肉混着汁水一齐咽下,海味的清甜顺着着食道滑过,满足感侵袭而来。不一会儿,桌前就堆起了一堆贝壳。

蚶子很早就是海边居民的美味。因其肉质柔嫩,还有“益血色”的功效,自古以来,就受到人们的喜爱。

早在三国时期,就有关于吃蚶的记载。明代以后蚶子的大规模养殖,更是满足了人们对美食的追求。

蚶子主要有毛蚶和泥蚶两类。泥蚶与毛蚶相比,个小壳薄。口感上,泥蚶比毛蚶更鲜、更嫩,并且由于现在泥蚶多人工养殖,也比毛蚶要干净许多。

宁波的四明蚶由于生长环境水质清晰,阳光充足,生出的四明蚶也极为可口。四明蚶属泥蚶,极为有名,肉质Q弹,开水烫过即可食用。宁波人更习惯吃泥蚶。口味是一方面,关于食泥蚶的习惯,还与一段不可考的传说有关。

话说先秦时期,海边有一户人家,以丈夫捕鱼勉强渡日。一日,丈夫在出海捕鱼时遇到风浪,船被掀翻。在与风浪搏斗了一夜后背冲上海滩。虽得以保全性命,却一病不起,整日乏力、心悸。妻子背着丈夫找到郎中,郎中无法,妻子整日以泪洗面。

一日,妻子夜晚梦到一人,告诉她“以形补形,吃心补心”。妻子寻来鸡心、猪心等,然而丈夫皆无好转之象。一日,妻子在海边拾贝时,瞧见一种贝类,两壳质厚而隆起,左右同形,侧面看作心脏形。剥开有血汁流出,与心脏极似。抱着试试的心态,妻子拾了许多这种贝类让丈夫吃下,不久,丈夫竟然好转。虽然“吃心补心”的说法并不科学,但食蚶的习惯却流传开来。

宁波四明蚶贝肉饱满金黄,汁水充足,其原味的口感便足够丰富,食用时用开水汆烫即可。做时先将蚶洗去泥沙,滤干放在铁锅里,另烧开水至“蟹目”程度(即起泡有声,但未沸腾),把开水迅速倒入蚶中,焗约三分钟,即把水滤去,便可以取食了。

过程虽然简单,却是一道考验功力的菜——蚶子不可过生,也不可过熟。生了则蚶壳不但难以掀揭,而且掀开了,肉柱粘在壳的两边,吃起来也略带腥味,并且蚶子内的寄生虫无法清除;若是过熟,则蚶壳裂开,肉呈苍黄而干瘪无血,这样吃起来,就大失原味。据说会做泡蚶子的宁波人,在学成之前,浪费一斤的蚶子是很正常的事。

蚶子调味的酱也颇有讲究。梁实秋先生在《雅舍谈吃》中写到了酱的做法:蚶子用开水一烫,掰开加三合油、姜末就可以吃。三合油即香油、酱油、醋混合的蘸料。三合油提鲜,姜末杀菌。这样的美味,就连吃货汪曾祺也为其折腰:“吃泥蚶,饮热黄酒,人生难得。”想象在夏秋之际的夜晚,摆上一盘蚶子和几样小菜,配一杯小酒,乘着徐徐凉风,岂不美哉?秋风起兮木叶飞,东海之滨蚶正肥。在这个凉爽的时节,不如约上三五好友,享用一番最新鲜的海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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