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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的乡愁

恍惚半生囫囵而过。半辈子下来,竟然有一种浮萍漂泊的不安定感。虽处本乡,但心却如在千山万水之外。回不去的儿时,时常在梦中萦绕。那时候的孩子,虽然没有零食,没有玩具,没有电子产品却是天然的快乐生长,糊泥巴都可以玩一天。那时候的家有父亲,母亲我和弟弟,还有年事已高的老太。

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农妇,忙碌起来直接就把我跟弟弟锁家里,因为老太看不住我们,我跟弟弟玩的游戏至今还历历在目,一会我当鱼,弟弟拿着胳膊当钓竿,手指当鱼钩,我一口咬住,就算是弟弟钓的鱼了,然后手背当刀,在身上比划着杀鱼,再啊呜啊呜吃掉鱼。然后互换角色,乐此不疲的玩闹。

玩累了盘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看鸟看蝴蝶看蜻蜓在花间飞舞。记忆犹新的最具代表的记忆,是为弟弟剪毛主席的发型。结果头发被剪的恐怕是太离谱,好像父母回来我还挨了一顿揍。

  父亲母亲给我们的那个家很美的,那是一个单独的庄子,不知道父亲是花多少钱买的!门前屋后是杏树,梨树,紫薇,也叫百日红,旁边是桃树,石榴树。家好像在果园中。一到春天各种颜色的花儿热闹的开放。姹紫嫣色彩斑斓,绕庄子半周还有窄窄的河沟,类似于古时的护城河吧!父亲种了白色和红色的荷花。一到夏天白荷和红荷开放,如果清晨再也薄薄的雾,仙境也不过如此吧。空气中还有花儿的甜香味,那段记忆里一直都有花香弥漫。好想凭自己的记忆把家的景色画出来呀?可是手残党永远止于想象了。那是个我住了几年,却要用终生回忆的地方。它藏在每一个思念的梦里。我甚至连文字都无法触及到它的美。

  那时候的家 好穷,房子墙面是泥和草糊的,墙体我不知道是什么搭建的,三间房子加旁厢,就那么给一家人遮风挡雨,虽简陋,但是有父母的地方就是最温暖的港湾吧。那时候我恐怕是个坏孩子,带着弟弟闯各种祸,下午父母农田干活,外公看我们 ,我跟弟弟就在家旁边 大水沟水码头那捞小鱼,捞了一阵子不过瘾,把晒太阳睡着打呼噜的外公拉起来,让外公带我们下沟里摸河蚌。晚上回来我们两个又挨了一顿胖揍,还连累外公也被训了。原因是我们把水码头那水搞浑了,家里吃的水都没有了。外公还依着我们胡来。 那时候挨揍家常便饭,却也屡教不改。

  再后来我跟弟弟离开家,上学工作。想到家眼睛是湿润的!那时候刚毕业,在叔叔的工厂里上班,每天跟一群阿姨干计件工作,阿姨哄着我们三个孩子比赛看谁手快,然后我们果然上当。拼命干,阿姨们看着我们的进度咧嘴笑了。那时候因为计件工资,所以连休息都没有,一连几周没回家,我就那么不争气的当着阿姨们哭了,说我想家想爸妈了,还记得一个姓叶的会计阿姨都被我引哭了,然后车间主任给放了一天假。

那天晚上就回家了。到镇子上时天已经黑了,还要赶回大队里,那颗心呀!好像啥也阻拦不了。归心似箭真的是这样。初冬天黑的很早,回家的地方有二里多路没有人居住,是一条长长的大埂和农田。不敢走埂下面走,那时候怕的不是人,怕鬼。就在大埂上狂奔,月光很美清透冷冽。我就只剩下对家的思念。还有对鬼的恐惧,二里多地一口气都没敢歇。回来浑身湿透,看到爸妈整个人差点瘫倒。但是好幸福,好温暖。

  记忆里有些事情已经模糊,但是我的衣钵之地,我终生难忘。加上父亲的意外离世,对那个地方更加思念,父亲在那里活着呢,如果时间有裂痕,我想穿过去。父亲一世严肃,不敢有半分小女儿的撒娇之态。如果可以穿越过去,我想抱抱父亲告诉他,我真的好想他,好爱他。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愿意做个听话的乖女孩,努力成为他的骄傲。可是时间无语,亦无裂痕。我在现世,父亲在过往。我思念我回忆,所有的念乡情节里,藏着对父亲的怀念。

如果可以,我好希望以后可以回归故里,日日守望父亲给我的那第一个家。那里是我此生魂牵梦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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