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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散文诗

乡情散文:家乡的杨树

文:杨晓光

  在广大的冀东平原,四月恰是杨柳轻扬的季节。杨是挺拔在茅盾笔下的高大杨树,柳是成活在徐志摩诗行里的湖畔金柳。杨树先开花,尔后舒枝展叶。只不过杨树开花看不出丝毫美感,其花穗甚至显得有些丑陋,类似于毛毛虫的样子。

我的老家昌黎县晒甲坨,在西坑沿专门辟出了一亩多苗圃用地,用于扦插式培育杨树苗。将杨树枝条剪断为20厘米一根,一节节捆成捆,喷水后以稻草帘子覆盖,当芽口处冒出嫩芽时,芽口朝上在土里扦插,一年后培育出成树苗,俗称树栽子。用于在沟畔道边栽种成林。

在家乡的土地上,杨树是人们司空见惯的树种。每到春天,杨树上都会长出类似毛毛虫的花。它属于杨树的雄性花,没啥用处,唯一的用处是把它捡回家里喂兔子。人们走在树下,风一吹落在脖颈子上会吓人一跳。乡亲们习惯称它为毛毛杖、花毛串、树吊吊。杨花零落,杨树方才大梦初醒,抽枝展叶。

听奶奶说,用“杨树吊吊”煮水喝能预防小儿感冒。我小时候不曾如法尝试,亦不曾听到街比邻右的孩子喝过花毛串子煮水。最近又从文章里读到这种东西竟然能吃。具体做法是,将“毛毛虫”用开水煮十分钟,随后与黄豆渣拌在一起食用,除了凉拌外,也可以做饺子馅、包子馅。此前我从未体验过食用此物,故而不敢妄言。

当树吊吊坠落,杨树发芽长叶时,我知道杨树嫩芽是能煮水喝的,具有利尿通便和驱虫的作用;嫩叶亦可采回家里,做凉拌菜食之。到了采摘杨树叶芽时,人们普遍穿上了夹袄,着装已经换季。当年的所谓夹袄,就是将棉絮从衣服夹层掏出来,两层缝在一起的布片就是夹袄。我跟着狗哥他们,顺着东道去往北沟,一路走着,迎面吹来和煦的微风。轻快地行走在春天里,身心为之舒展,陶醉之情油然而生,感觉真好。

北沟至北漏荒地的分界地段,栽种了一片从苗圃林刚移植过来的杨树苗,一人多高的树干杵在地里,没有树冠,就像光秃秃的鞭杆子,无法形成一片树荫。太阳照在地面热气升腾,晒得人头顶冒汗,藏在夹袄针脚缝里的虱子蠢蠢欲动,浑身开始不适,不由自主地抖抖肩,不时伸手抓挠一下后背。

我们临来前都领受了家长下达的任务指标,对应该足额完成的本职工作不敢怠慢。我们了无趣味地将树枝上触手可及的芽苞和嫩叶,悉数捋进篮子。真正的注意力和关注点,在于捕捉那些或栖落树枝、或飞舞觅食的金龟子。我们管这种以杨树叶芽为食的金龟子叫做“火郎虫”,古铜色的翅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堪称名副其实的“金龟子”。

火郎虫是投喂下蛋鸡不可多得的活食,也是孩子们烧着吃的美食。我将穿在细铁丝上的火郎虫,放进灶坑里,燎一把软柴火就熟了。像城里人吃烧烤撸串那样,一个个捋下来,崩豆般扔进嘴里,能咀嚼出烧家雀的焦糊香味。有一次我逮了大半瓶火郎虫,奶奶让我对着瓶口灌水,冲洗干净后,用锅底的一点热油炸了。奶奶像炒花生米一样盛到盘里,撒上盐面,吃起来酥脆可口。

奶奶将我采回来的杨树叶芽,分别用水淘净,将芽苞煮水让我喝,其味奇苦,只好捏着鼻子硬灌。焯好的嫩叶用凉水拔一下,同样采用凉拌菜的吃法,吃起来感觉比柳芽味道好。

作为北方最常见的落叶乔木,杨树生长快、生存能力强,不管多么贫瘠的土地,都见缝插针地成活着挺拔向上的杨树。哪怕一截枝条插入泥土,很快就会生根、发芽、抽枝,护住一方水土,撑起一片绿荫。正如茅盾先生所赞美的那样:杨树,极普通的树,然而实在是不平凡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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