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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的苇秆

苇编工艺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诗经》中一首情歌的开头。这里所说的蒹葭,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芦苇。它是一种极为平常的水生草本植物,它的生命力极强,不管环境多么恶劣,条件多么艰难,它都能旺盛地生长在浅水湿地。

芦苇,曾经被人认为是荒凉的象征。然而在老一代人的心目中,这些在水乡里随处可见的植物,却有着不一样的价值,将它编织成不可或缺的日常生活用品,伴随他们度过了美好的岁月。

芦苇编织是人类最古老的手工技艺之一。

苇席在过去是每家每户床上不可缺少的东西,旋子是做粮食圈的长条苇席。吕庄村由于东临淇河,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在村东、南、北有大面积的沼泽地和沙滩流域,这些地方除用作杨树林外,三处沼泽地有20亩芦苇荡,到处都是连片的芦苇。春天碧绿似海,夏天青纱蓊郁,秋天银浪滔滔,成为淇河西岸一道靓丽的风景。

解放初期,仅仅是割了苇子当棚干(棚屋顶用)。1966年在村里大办企业时,村里有识之士认为芦苇是本村丰富的自然资源,应充分利用起来,要发展编席事业。

首先解决技术问题。

一是迅速派人到上庄、罗圈、东张学习编席技术。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芦苇早已成为这几个村庄人的生财之道,编席也就成为人们的一门传统手艺。这几个村中的男男女女们,鲜有不会编席者。

二是将上述几村嫁到吕庄的姑娘组织起来作技术指导,在老君庵成立了编席厂,阎福元任厂长,张玉芹为技术指导,参加人员有赵银录、阎黑生等,生产的产品由县日杂公司包销,材料来源成品销售都很好,厂子办的很红火。

编席的具体步骤如下:

首先编席之前,要经过去皮、破篾子和轧篾子三道工序,这三道工序都是纯手工操作。

去皮就是剥去苇叶和包在苇身上的那层叶皮。这道工序不需要什么技术,但需要认真仔细,不能有残留,要把每根芦苇剥得银条似的溜滑光洁。

破篾子就是用剖刀把苇子纵向剖成均匀的两半。这活儿看似容易做着难。剖刀模样像镰刀,但比镰刀小。剖刀不能磨得太锋利,否则,它在剖苇过程中,容易跑偏,剖出的苇篾子宽窄不匀,编出的席面也就横竖不齐。

新手剖苇,总是掌握不了平衡,刀子勿上勿下,苇篾破得跟锯齿似的,报废了苇子不说,弄不好还会把手指割破。看高手剖篾,跟欣赏艺术似的赏心。

只见那些熟练的师傅将刀口横向切入芦苇根部的横截面,再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压在上下两半芦苇上,用掌心的力量向后拉动剖刀刀柄,左手捽住苇杆,将芦苇往前送,那芦苇就像能理解人心思似的,直直地往前走,然后变成宽窄相等的两半。

他们两只手配合默契,前推后拉,不一会,大捆的芦苇就变成了白白的篾片,躺在了人们的身旁。在剖苇的过程中,还会发出嘶嘶的响声,如同蝉鸣般悦耳。

轧篾子就是把剖好的苇篾用石磙压平,以利于编席。先把苇篾喷洒上水使其湿润柔软。然后将其整齐地排放在一片平地上,用石磙来回辗轧。这活虽不需要技术,但要有一定力气,否则推不动石磙。石磙要用表面光滑无沟槽的,如有沟糟要用其红泥涂填,使其变得平整光滑。这样做为了防止石磙的棱槽会切断苇篾。

轧芦杆要找平整坚硬的禾场,将芦杆均匀铺开,不能铺得太厚。像碾压麦子,稻谷一样,但不是用牲口去拉石磙,而是用人去拉,牲口的脚板会把芦杆踩断的。一般一场芦杆要碾压二三十分钟。石磙很沉。来来回回用手和肩膀拉着石磙一趟一趟地走,很累人。

刚压苇篾时,苇篾“咔嚓咔”直叫唤,拼命阻挡石磙前进。等到来回压几趟,苇篾被压得扁平,石滚就滚动自如了。轧篾时大多采用脚踩石磙碾压苇篾的做法。即把苇篾放在相距丈余的两棵树之间的平地上,在两棵树的树腰上拴条绳子。碾压苇篾时,两手扯住绳子,双脚踩动石磙。

石磙往前,脚向前下方踩动石滚,同时双手扯绳给力;往后,脚向后下方踩动石滚,手慢慢放绳。随着绳的收放,石滚或前或后,来回滚动。不一会儿,苇篾便碾压成功。

接下来就是编席了。这才是真正的技艺演示。新手们虽然也会编席,但远不能算能手。因为新手编席还不能两只手同时动作,左右开弓。真正的高手编席,苇篾左右穿插、上下舞动翻飞,哪几根苇篾应该挑起来,哪几根苇篾应该压下去,用眼一扫席面便烂熟于心。

编芦席先从左上角起头,然后编出竖经,再编横纬。待席子的长宽都编到了需要的尺寸并且都留了边,剩下的就是绞边了。绞边也叫包边,顾名思义就是把边上的毛的躁的包好,做出一个整齐的边幅。先用尺子量好尺寸,把多余部分折到反面,插到编好的纹路里,经过这个过程芦席就编织好了。如果要铺床用的话那就要用质量好的芦苇,而且绞完边后还要把各个部分的毛刺掐掉。快手一般一天编三至四张。

随着师傅们手指的上下翻飞,苇篾子一边欢快地跳跃,一边又“哗哗”地歌唱。整个过程,动静结合,一气呵成,看着真是一种完美的艺术享受!高手编出的席子,平平展展、严严实实,可以说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席面迎着太阳一照,一个光眼也没有。这样的席送到日杂公司,收购员肯定会给个好价钱。

编席很个很辛苦的活儿,大半天半蹲的姿势,能把人蹲得腰酸背疼,编席时还时常会发生苇篾刺进手指的事情。粗的苇刺,肉眼可以看见,用手就可以自己拔出来。而细的,就先要用针在疼处拨找半天才能找到并拔出。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苇席和芦苇制品早已远离我们的视线。这项简单易学的农家手艺,如今却也面临着失传的危险。

现在,那几片芦苇荡早已消失在淇河岸边,郁郁葱葱地生长着的像青纱帐一样的芦苇,也成为几代人的记忆,编席也只能成为人们偶尔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创 淇河民间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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