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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冬瓜臭苋菜

文 | 徐少平 朗读 | 木徒

看过泰州著名作家沙黑的小说《旧庄遗事》后,意犹未尽,便约上夏姐等几个朋友,去了一趟唐庄。

在一只巨大的“舵盘”木雕前下车,走进村落,一股古朴的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庄子不算大,名气却不小。这里曾是麋鹿的天堂,也曾是三国的古战场。漫步麻石老街、积善桥上,像在画中游一样惬意。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路上看不到一张果皮纸屑。问了路道上闲适散步的村民,他们说,天长日久,村民们形成了两个习惯:一是不乱扔垃圾;二是看到垃圾主动捡起来。一个乡村的精神文明建设,到了这种境界,不得不令人叹服。

走到麻石街旁一小巷,一股特别的“臭”味扑鼻而来,是一种暗含着芳香的臭。带着疑惑,拐进小巷,见一老人正往一个小坛里放什么东西。一番交谈得知,老奶奶叫侯粉喜,今年77岁,正在腌制“苋菜果”,那味道正源于此。

见我们惊奇又眼馋的神情,奶奶大方的说:“我送些卤汁和苋菜,你们自己回去浸泡吧。”我们要给钱,奶奶哈哈大笑:“还让人家发笑呢,这东西又不花钱。”邻居告诉我们,侯奶奶家腌着两大缸的苋菜果,专门送给外地的游客的,从来不收钱的。

看着这酱绿色的苋菜卤,不禁让我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老家的农家“三味”——苋菜果、萝卜饷、酱油豆。

夏秋时节,地里田边到处生长着绿油油的野苋菜。人们把长了老茎的铲回家,择去枝叶,将粗直的茎切成寸段。要注意的是,苋菜分两种,不带刺的好择,带刺的比不带刺的好吃,但刺很厉害,一不小心会刺破手皮,让你疼上半天。切好的苋菜洗净、晾干,放入咸菜老卤的坛子里,盖好盖子,十天左右便可炖着吃了。

乡村苋菜果,开坛满庄臭。但生臭熟香,在饭锅里炖熟了便可吃,考究的人家,加点花椒、葱花、麻油,则别有一番滋味,十分开胃。

那年,我上海的两个亲戚来玩,母亲实在没什么好菜招待,煮一锅饭,炖一钵苋菜果,浇点麻油。母亲很不自在,感到亏待亲戚了。谁知二人吃得喷喷香,就着苋菜果连吃几碗饭,“这小菜太鲜美了,太下饭了,是什么菜?”

“是农村里最常见的苋菜果呀。”接着母亲把制作的方法告诉二人。

他们连连夸赞:“我们回上海,你们什么都不要送,就这原汁原味的苋菜果,是最高档的了。”

一晃四十多年了,离开小村读师范后,再也没有吃过苋菜果。

这天,夏姐把一钵炖好的苋菜果拿来,约了上次去唐庄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品尝。

一钵子的苋菜果,几个人风卷残云般,瞬间便叉去大半。冯哥吃得撸起衬衫,大呼过瘾,颇有梁山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豪爽样。剩下的一小半,洪姐收了起来:“不让你们吃了,带回去,让我家老冯吃个够。”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吃着笑着,不由得想起唐庄之行。侯奶奶黝黑的皮肤,满脸的皱纹,粗陋的衣服,带给人的却是温情、芬芳。正像她腌制的苋菜果一样:美不在外表,而在内心。

作者简介:徐少平先生,高级教师,江都区小纪镇原吴堡小学副校长,泰州市作协会员,扬州市诗协会员,首届扬州市江都区“最美慈善之星”获得者。多篇散文诗歌在省市级报刊发表。现退二线,住江苏省泰州市海陵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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