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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食物

春分雨脚落声微,枊岸斜风带客归。

在峨庄,惊蛰过后,各种野菜渐次萌动,到了春分前后正是食春尝鲜的时候。每年到了这个季节,舌尖便不由得燥动起来。

记得小时候跟爹上山刨地,每到荷锄晚归的时候,爹总会到地头堰边随手摘了几穗椿芽,或是挖一兜苦菜,亦或是一捧山蒜。回到家里,娘择洗干净,然后椿芽拌了豆腐,山蒜炒了鸡蛋,苦菜沾了自家用黄豆酿晒的大酱,便是一餐可口的下酒菜,爹点支烟歇歇自己累了一天的身子,然后斟了一杯老酒,于是满嘴里便是咀嚼着鲜活的春天了。那是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物资还比较匮乏,一味小小的野菜,便会让我们激动异常,经娘的小心制作便成了人间美味。

现在人们的生活是越来越富足了,餐桌上鸡鸭鱼肉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美食了,而随着季节的转换人们追享时令野蔬却已成了一种吃出自然吃出健康的风气。

古人就有‘春日食春芽’的说法。几场春雨过后,‘绿芜如发,绿蔬叶叶’,各种野菜蕴含着一冬雪霜的精华争相萌芽蓬发。这个时候吃野菜,吃的是一种鲜嫩,吃的是一种适时,吃的是一种奇缺。

在我们这里春天最早见到的野菜应该是山蒜和苦菜,然后就是白蒿,荠菜莆公英赶集似的争着抢着都出来了。俗话说‘桃花开,杏花败,山前山后都有菜’。

山蒜最好是在它刚刚萌发的时候采挖,不要看它的细芽如发,但它那小小的蒜头已是成实包满了。山蒜如果釆挖的太晚,吃起来就会有一种涩涩的苦味,并且芽苗也显老,吃起来就不再那么爽口了。

苦菜则要在它长到茶杯口大时挖来吃最好。这个时候去野间釆来择洗干净了沾了甜酱生吃最好,如果有我们这里自己用黄豆做的大酱,那更是别有风味。等苦菜渐老以后,釆来加了豆糊做成菜豆腐,那也是极好的美味。

椿芽在嫩的时候釆了回来,可以拌豆腐,这豆腐最好是水乡西石人用古法做的酸江豆腐,椿芽的鲜香和豆腐原始的味道经人们细致的操手,在这嫩绿的春日里便适时的满足了人们舌尖的味蕾。

椿芽炒鸡蛋也是农人经常的吃法。椿芽一定是鲜嫩的头茬,鸡蛋必须是山里百姓家养的纯笨鸡蛋。出锅后,椿芽的鲜绿配上鸡蛋的鲜黄,那种鲜香该是此味只应天上有的感觉。

仲春初四日,春色正中分。

绿野徘徊月,青天断续云。

时下正是‘春梅如豆,柳如眉’的春分时节,择一风如日暖的日子,约三五好友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踏青。走进大山,走进田野,沿着溪畔,寻着山泉,去采一捧野菜,就着溪水择洗干净,再寻一处酒庄亦或是就一处农家让厨娘稍做加工再要一壶老酒便可天人合一,物我两忘。那时也许真真会体味到人生百味,最美清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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