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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素烧鹅

原文:煮烂山药,切寸为段,腐皮包,入油煎之,加秋油、酒、糖、瓜、姜,以色红为度。

淸 袁枚《随园食单》杂素单

素烧鹅这道菜,过去是杭州寺庙中的斋菜,其味道独特,是一道很不错的素食,最初制作,以蒸后烟熏而成,后改为现在的素油煎炸而成。切块食用,色泽黄亮形似烧鹅,所以叫素烧鹅。数百年来深受人们喜爱,后经历代厨师改良形成演变成浙江传统素菜。

我最早吃到素烧鹅是在抗州,当时被派到杭州奎元馆学习,好像杭州家家都在卖,后来北京奎元馆开业,杭州派来的第一任厨师长就叫边志平,边师善长的是寺院素菜,曾服务过灵隐禅寺斋堂,后在素春斋被称做素菜大王。杭州素食与杭州佛教相伴相生相长,杭城的寺庙很多,佛事兴盛,素菜馆也多。杭州素食兴于唐宋,在晚清至民国时期达到了顶峰,当时仅环西湖一带就有几十家素食馆,除天竺、灵隐、虎跑、净慈、六和塔等地寺院、房头办有斋堂与素食店外,寺院周围也有民办的素食,民国时期最著名的有功德林、香积林还有素春斋、素香斋、素馨斋。解放后,除了灵隐的斋堂外,仅存一家素春斋了。

说起素菜,细分有吃斋和吃素,说到"斋"和"素",原本不是一码事。吃"素"是指普通人日常饮食中不吃动物性食物,比如吃羊羯子只要不吃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羊肉锅里捞出的白菜豆腐海带都是素的一样吃。而吃"斋",则原指佛家弟子的修持行为,源于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的传入中国。"斋"是佛家弟子在中午以前所进用的食物,除不许吃动物性食物外,还包括所谓的"小五荤"或"五辛"(大蒜、小蒜、阿魏、慈葱、茖葱)。佛教认为午后应禁食,否则就不是清净身心了。随着当时佛教的迅速发展,从吃"斋"到不吃动物性食物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汉族佛教徒所持守的戒律,吃"斋"与吃"素"也就成为了同一意思。

中国素菜有三大流派,即宫廷素菜,寺院素菜和市井民间素菜。寺院素菜是全素,不用鸡蛋和葱蒜等“五荤”,民间素菜,不忌“五荤”和蛋类,甚至用海产品及动物油脂和肉汤等,而宫廷素菜讲究工艺,有“全素席”仿荤菜以荤托素,荤菜有什么,素菜也有什么,鸡鸭鱼肉俱全,荤名素做,维妙惟肖。

北京有“全素斋”前身叫“全素刘”做的就是宫廷素菜,创始人刘海泉,14岁起便在清宫膳做事。当时御膳房做饭的有200多人,分成菜局和面局,菜局里有荤菜局、素菜局、糖局之分,刘海泉就在素菜局当差,掌握了宫廷素菜的烹饪技艺,做得一手好素菜。素菜本是从南方发展起来的,所用原料如腐竹、冬笋、鲜菇、玉兰片等等也多产自南方,调料用糖较多,味道亦以甜为主。味道亦以甜为主。慈禧太后是北方人,刘海泉就试着南菜北做,除用糖、盐调味外,还加用酱油,使之色重味浓、咸甜适中,同时提高鲜度,增加品种,把素菜做得色、香、味、形皆佳。刘海泉比较机灵,在慈禧60大寿的时候,做了一道叫“龙珠”的菜,博得慈禧的欢心。那道菜几乎用尽了全国各地的特产果品,有新疆的葡萄干、广东的荔枝、福建的龙眼、山西的大枣、山东的苹果、陕西的核桃、花生、松子、河北的板栗等,再加上东北的蜂蜜、广西的蔗糖,弄成泥状,用通州的油皮包上炸熟,外面蘸上黑芝麻。9个圆溜溜的球摆在盘子里,慈禧看了就高兴,再一听说把“龙眼”给吃了,特别高兴,慈禧还赏了刘海泉“一品顶戴”。

清光绪年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后,“老佛爷”一拍屁股跑了,刘海泉也从宫里出来,先在东城的智化寺给中国最早的佛教乐队做了3年斋饭。1904年,刘海泉在东安市场里找了个摊铺,卖起了素食品。开始没有字号,人们就知道摊主姓刘,慢慢的,“全素刘”就叫开了,久而久之,全素刘便出了名。1936年,刘海泉请人写了一块长方横匾,中间是“全素刘”三个大字,两侧是“四远驰名”、“只此一家”八个小字。全素刘的素菜保持了清朝宫廷的特色,能够包办“四四到底”的整桌素席。所谓“四四到底”就是四压桌(以甜食干果为主),四冷荤、四炒菜、四大件(鸡、鸭、鱼、肘),共16个菜;还能够做香菇面筋、八宝炒糖菜、栗子鸡、烧肝尖等30多种素菜;以后又创制了辣鸡丁、素烧羊肉、素肠、松仁小肚等不少新品种。满桌的鸡、鸭、鱼、肉,色香形俱佳,令人馋涎欲滴。可举箸品尝却叫人大吃一惊,继而拍手称绝,鲜活的荤菜原来全是素食,只是形似而已。这便是“全素斋”的功夫。

解放后,刘海泉应邀至北京饭店,为访华的印度总理尼.赫鲁烹制全素国宴。此时年事已高,其子刘云清继承父业,受人民大会堂邀请,烹制全素国宴五十桌,受到周总理的肯定。但素菜难做,我认识第三代全素刘传人刘文成,吃过他做素席,御味卷果、三丝素鸡、芝麻鸭方、素烤鸭、红烧鱼等,那叫讲究,菜品精致造型逼真,无论从外形上、味道上都与真的肉菜相似,简直就是“以假乱真”,比如做鸡的菜,鸡皮上的毛孔眼也得相似。这几年加上刘文成岁数大了,很久没见他做菜了,刘文成有个传承弟子叫李靓,就是电视美食达人靓靓,到是老在电视上做菜,不过没素菜,大多是创意菜,现北京提起 “全素刘”反到没 “素菜刘”名气大了,素菜刘叫刘亚民,原西单真素斋的伙记,得素菜大师周书亭之真传,现在雍和宫五道营叶钵斋治素斋,椐说现在可着若大的北京城,只有素菜刘刘亚民师付,还在沿袭着老传统做素菜。

聊了半天素菜,咱接着说怎么做素烧鹅。当年边师做素烧鹅,制法很简单,大碗中加酱油、盐、糖、麻油调匀,再加入适量热水调成酱汁,将每张豆腐皮周围的一圈硬边撕下浸入调好的酱汁中。在案板上铺一张豆腐皮,夹一筷浸饱酱汁的豆腐皮硬边,将汁水涂抹遍整张豆腐皮。再盖上第二张豆腐皮,然后重复上述动作。一般铺3—4张豆腐皮即可。将豆腐皮以折被子的方式折起,放入盘中,浇上剩余汁水,冷水上锅蒸至水开后2—3分钟。将蒸好的素烧鹅盘中水分滗去,翻面,以防与盘子粘连。放凉后入锅炸至两面金黄,出锅切段即可。

素烧鹅是杭州很有名的一道素凉菜,而且有多种制法,有带馅的有不带馅的,香菇、笋干、香肠、百灵菇、胡萝卜都能入馅,素烧鹅可当下酒菜,如包上糯米又成为杭州的另一道名吃糯米素烧鹅。将糯米用水洗净,浸1小时后,沥干。锅中放水烧开,再把糯米放置锅中蒸1小时,成糯米饭后取出待用。将红枣、金钱饼、冬瓜糖、白糖、芝麻、香油和糯米饭拌匀。将豆腐皮平放案板上,把拌匀的主料放在豆腐皮上,卷成长条形,置油锅炸熟,起锅切成方块,装盘上席。此点色泽好看,有甜的有咸的,口感亦佳,甜香柔软到如今已然是常物,杭城一般的餐饮店家点心单上都有。

制素烧鹅原料豆腐皮很重要,这种豆腐皮这是豆浆煮沸之后表面形成天然油膜“挑”起来晾干成的豆腐皮,也叫“油皮”、 “豆腐衣”、用他还可制成腐竹、豆笋。南方还有一种压制成的豆腐皮叫千张,二者虽都叫“豆腐皮”,但形状、成分、口味、菜肴做法均有较大差别。做素鸡用千张,做素鹅要油皮。油皮南北都产,质量以杭州富阳受降镇东坞山村产的最好,这里的油皮薄如蝉翼,油润光亮,轻如娟纱,落水不糊,享有“金衣”的美称。

素烧鹅是杭州很有名的一道传统素凉菜,糯米素烧鹅是杭州的名点。但《随园食单》记载的素烧鹅却是热菜,内中馅料与当今有所不同,所用腐皮却是一样的,烹饪手法也大同小异。制法是将山药洗净煮烂去皮,当然蒸烂亦可,剖两片拍扁侍用,泗乡腐皮用干净湿布焐软,豆腐皮放案子上去边筋,放入山药包起呈长条状,用面糊封口成素鹅生坯,入油煎至两面金黄,取出改刀切寸为段,然后再放入锅中,加酱油、绍酒、糖,酱瓜、酱姜粒,少许汤略烧,以色红为度,把入味的烧鹅取出摆盘,锅中余汁勾薄芡淋入香油,浇在素烧鹅上即可。此菜用山药做馅心,配酱瓜、酱姜提味,加酱油、绍酒、白糖调味,菜品色泽金黄,营养丰富,鲜香味美,柔滑可口,制法和口味独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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