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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麦饼

 石门湾,古运河在这拐了一个弯,那儿留存着我童年的点点滴滴。

  儿时,喧闹的新年还未走远,便开始期盼清明的到来。在这个节气,石门湾一带历来就有做甜麦塌饼的风俗,那个香味让小孩子直流口水。每次到了清明,慈祥的外婆就是不亦乐乎地忙碌者。

  父亲爱吃甜食的习惯遗传给了我,于是,这一大家子中,尤其是父亲和我最期待外婆亲手做的甜麦塌饼。

  清明临近,外婆将做甜麦塌饼当成了一桩大事。事实上,要想吃这其貌不扬却回味悠长的甜麦塌饼,也不是一件易事,其制作的工序相当繁杂,巧手的外婆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需要许多前期的准备工作。

  春日里,我们挎着竹篮子,由外婆带着穿梭在乡间田头采摘佛耳草。佛耳草,平日里我们管它叫“草头”,这是做甜麦塌饼的不可或缺的原料之一。因为草头非常苦,不能直接食用,所以外婆会将草头用石灰焯水。暖暖的午后,外婆还会用一个小巧的竹畚箕盛来一些去年冬天收获的麦子,精挑细选,我则天真地伏在外婆膝头,时不时地也拣上几粒饱满状的。外婆将挑选好的麦子浸泡几天,待其发芽至二三厘米长时,加以晾晒,之后碾磨成麦芽粉。随后,外婆会将适量的麦芽粉掺入到糯米粉中——这是做好麦芽塌饼的关键,掺少了饼子“塌”不起来,食之会有硬硬的感觉;掺多了,饼子会“塌”得过分,成不了形。

  洗干净草头,在铁锅里煮烂,外婆便揉搓着草头,把它们倒进了麦芽粉和糯米粉里,然后和粉成团,包进预先准备好的馅料。外婆做的馅料品种很多,有褐色豆沙馅、黑色芝麻馅、粉色玫瑰馅,还有黄橙色的爆毛豆馅,馅里放的全部是红糖。把包了馅料的塌饼在炒熟的芝麻堆里轻轻一蘸,然后放进油锅里用小火煎煮,当灰白色的甜麦塌饼渐渐变成黑褐色时,表明已经煮熟,可以出锅。这时的甜麦塌饼清香扑鼻、黛青光亮、细腻甜糯。外婆总是很考究,生怕塌饼的外形不够完整,她会手蘸着冷糖水,给变形的塌饼整形,直至变成了正圆形……而我最喜欢吃锅铲上粘附着的塌饼锅巴,又香又甜。

  那时,甜麦塌饼到了我手里,我喜欢像吃螃蟹一样先掀开盖子,把脆脆的盖子舔几下再嚼着吃,尤其盖子上那层黏附着的黑乎乎的焦糖水,甚是美味。吃到最后,剩下的中间部分就显得软绵绵、黏糊糊的,就真的是一幅“塌”相了。因此我想:把它叫做“塌饼”,也不见得冤枉。一个“塌”字,道出了它的外形,而它内在的味道,让人尝过便惦念不忘。外盖是又香又脆,里边是香甜软糯。那时的人们,晨起时喜欢用甜麦塌饼做早点。就是在田里劳作忙得饥肠辘辘时,甜麦塌饼因为便于携带,又能垫肚,更成了农人的好干粮。而清明时节客人来访时,除了用清明圆子招待客人,自然也少不了这道应时美味的甜麦塌饼。

  每逢清明,外婆依然会乐哉乐哉地为我们做上一盘盘香甜可口的甜麦塌饼。嚼一口,脆脆的;咬一口,糯糯的。外婆的爱,甜甜的!

来源:桐乡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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