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鳑鲏鱼的食物链

一讲到鲥鱼,就会想起郁达夫故乡富江,那里的鲥鱼,天下第一。古人不时不吃,鲥鱼连这名字也用上了,牠应该是中国土生土长的,洋人不会吃。

大起来有一米长,鲥鱼是愈大愈肥愈好吃的,身上有大鳞,肥美起来,脂肪长到鳞中,故可食,富春江的鲥鱼,鱼鳞经日光折射而呈彩虹,而且嘴唇还生胭脂色。

骨多而细,是鲥鱼的缺点,但所有好吃的鱼,都有这个通病,凡骨多,必美。

产地也不止于富春江,凡是临江的大海,多有鲥鱼,牠在海水中长大,游到江水生卵,二水交界处的鱼最完美,所以珠江口也有鲥鱼,广东人称之为三黧(音:黎)。

鲥鱼最好吃时是在五六月间,广东的三黧,则九十月还是可以的。很奇怪,在南洋也鲥鱼的出现,过年时才吃。

离水即死的鲥鱼,自古以来已是稀有的,当成贡品。设有冰窖,并每三十里一站,白天悬旗,晚上悬灯,做飞速传递,送到京城。这种劳民伤财的事,从宋朝一直做到康熙二十二年才被张糿麟上书谏止。

六十年代,大量鲥鱼空运到香港,许多沪菜京菜馆子皆有售,做法大致是清蒸,金华火腿铺在鱼上蒸,或者是铁板鲥鱼,学洋人弄个上牛扒用的铁盘,把鲥鱼连鳞煎了,放在铁板上上桌,举筷之前淋上酱油和黑醋,一阵蒸气冒出,客人抢着鳞吃。

后来,鲥鱼渐少,当今珍贵得不得了,但鱼鳞已没从前那么好吃,是因为冰冻得水份都挥发掉之故。有时发现肉霉,也都是冰冻了多时,纤维被破坏了。

珠江三角洲的吃法则多数用苦瓜来炆鲥鱼,鱼本身已甜美,加上苦瓜更能把甜味突出,粤人聪明之处也。

因骨多,古人还有刮肉做鱼圆的吃法,有鲥鱼豆腐者,则鲜鲥熬出汁,拌豆腐,加酱蒸之,更有白酒糟鲥鱼。

最精彩的做法只是传说而已;有一媳妇将鱼鳞去掉,公婆因而贬之,岂不知媳妇是将鱼鳞用丝线穿起,蒸鱼时挂在锅中鱼上,使鳞中鱼脂热后滴入鱼内,上桌去鳞片,既无鳞又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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