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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贤十二狗獾

上海奉贤区南亭公路2398号,透过铁门可以看到一大片荒地。一块写有“禁止猎捕野生动物”标语的警示牌竖立在大门入口前,荒地更远处的杂树和草丛在郊区随处可见,如果没有这个铁门和告示,没有人会相信里面居然生活着至少12只“神秘”的野生动物,而这些“神秘”的动物,肯定更不会相信,铁门外正有无数人在为它们的前途命运纠结得头秃。而这样的纠结,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观念的进步,但狗獾并不纠结:我们世居此地,爱留就留,想走才有……

南亭公路2398号。屠瑜 摄

近日,有媒体报道奉贤世界外国语学校的建设因为三个狗獾窝的存在而暂停。这块建设工地原为奉贤庄行镇竹林培训中心,看似平常的院子里生活着至少12只野生狗獾,专家评估,这可能是上海郊区最后或是最大的一个野生种群。这些狗獾的命运引发了社会关注,为了它们更好的生活,各方面操碎了心。

资料图:狗獾 。孙中钦 摄

现场追踪

保护方案正在制定中,开工前会解决好

11月27日,记者来到了南亭公路2398号,门牌号下挂着“上海竹林教育投资有限公司”的牌子,两位值守保安拒绝记者进入。一块用红字写着“禁止猎捕野生动物”标语的旧蓝色警示牌竖立在大门入口前,牌子上写有刑法341条对于猎捕野生动物的处罚条款,落款为上海市绿化局、上海市公安局和奉贤区农委。

王凯 摄

在其隔壁南亭公路2396号的保安告诉记者:“2398号里面有野生动物专家装的摄像头,现在谁也不敢动这块地。”这位保安和周围的农户都表示没有亲眼见过狗獾,只是听说而已。

据媒体报道,野生狗獾没有划定保护区,区教育局和区重大工程项目建设推进领导小组可能事先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建设方在拆除旧有楼房之后迁移树林,要去奉贤区绿化市容局办理手续,而绿化局作为动物主管部门知道这里有野生狗獾存在,工程才被制止,然后开始讨论狗獾的保护问题。

奉贤区绿化市容局相关人士告诉记者说:“保护与发展要平衡,一开始我们不清楚要在这块地上建学校,现在工程暂停了,要做好狗獾保护以后,才能再开工,相关的保护方案目前还在制定,我们想做到双赢。”

奉贤区人民政府官网截图

2018年11月,奉贤区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批复了奉贤世外新建工程项目的建议书。奉贤区发改委相关人士向记者坦言:“批复建议书前,发改委最初也是不知道有狗獾的,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慎重。作为项目的审批部门,我们是按流程走。”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发改委工作人员向记者解释,项目建议书只是第一步,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叫建议书是解决一个必要性的问题,起一个路条的作用,第二步将是可行性研究报告,相当于正式立项,必要性到可行性之间,是要去分析一些前置条件的。目前对于这个项目来说,可行性报告还没有批,这个报告是建设单位教育局做,发改委还没有正式受理,在提前介入,分析这个事情。在可行性报告批之前,需要先把狗獾的事情解决好。另外,根据去年实施的新环评法规定,只要在施工许可证取得之前环评通过就行了。

学校入口林荫道设计方案。上海奉贤

教学楼设计方案。上海奉贤

作为教育局的项目,奉贤区教育局相关人士表示:“教育局会按照规则走。”

专家说法

迁移要慎之又慎,不能急功近利

狗獾。上海科技馆

生物多样性和完整生态链是一个城市生态环境的重要指征,狗獾是上海市级重点保护动物,作为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兽类,在生态链中具体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一位长期关注野生动物保护的人士对记者表示,自己最近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虽然狗獾在很多省份数量比较多(至少在野外),但对于上海来说,在城市发展过程中,一些野生动物没有地方呆,对于鸟类还好,但是对于哺乳动物来说是挺悲哀的,在狗獾身上特别明显,因为它已经少到这么一个程度了,也是上海本土最后剩下的几种陆生野生哺乳动物之一,还是希望大家都够认识了解保护它,目前保护和关注的力度仍然是有限的。

针对狗獾可能要被异地迁移,他解释,迁地保护存在几个风险:首先是捕抓的风险,狗獾比较凶猛,直接抓捕的话会对其造成伤害;其次是有没有很好的栖息地可迁;然后迁过去以后能不能很好生存……存在诸多疑问,而且至少在狗獾这个物种上迁移也没有先例。“从野生动物保护的角度说,如果在一个地方发现原始栖息地,肯定尽量不改变它的栖息地最好。但这是有很多前提条件的,尤其在上海这种地方很难做到。”

他坦言,最好是不要异地迁移,如果一定要迁的话,还是要慎之又慎,不能急功近利,要让它们熟悉适应,慢慢进行迁移,而不是强拆式的捕捉。

网友热议

人与自然要和谐共处

狗獾。上海科技馆

人与自然要和谐共处是许多网友的愿望。网友“Z”说:“让人想起90年代吉卜力的《百变狸猫》,城市建设应该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原则吧。” 网友“燕潮”说:“狗獾猪獾并不珍稀,在我国广泛分布,即使上海没有了,也不影响物种的延续,但要是能在上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为他们保留一方家园,那就更好了。”

有网友对相关部门暂停工程的做法表示了认可。网友“鉴于往事”说:“不管最后是谁搬走,上海这种研究人与自然矛盾的讨论方式是值得全国其他城市借鉴的。”网友“闷闷”说:“也说明中国现代化建设的进步,确实在认真思考生态保护的问题。”

还有网友献计献策,网友“顽石”建议:“改建个野生动物保护基地,保护了野生动物,又增加了一个新设施,还可以对外开放,不知行得通否?”网友“傻蛋乡土观察”表示:“这片栖息地的去留除了要看世外学校的用地需求外,也要考虑周边地块未来的规划建设需求等等,迁地保护不应该仅仅是“救急”的应付,更要有长远的考虑。”

方案最终会如何制定?这12只狗獾何去何从?本报将会持续关注。

记者手记

希望“我们不知道”是最后一次

在本次采访中,记者听到最多的就是“我们一开始不知道”。了解情况的部门没有参与到前期的决策中,参与前期决策的部门不了解这一特殊情况,导致发生了今天这样的尴尬。那么,如果这样,谁都是无辜的,最后被牺牲的只有是狗獾了?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工程暂停了,各方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在积极补救,“开工之前,一定会把狗獾问题解决好!”,“方案还在研究,已经做了好几稿了。”这些话让记者感到了一丝的欣慰,这12只可爱的狗獾有救了!

我相信最终有关部门一定会拿出一份妥当的方案,能够实现保护和发展的双赢。我也更希望,以后这类重大项目,各部门之前的协调沟通机制能否更加完善,事前谨慎比事后补救强,希望不再有下一次“我们不知道”。

新民眼工作室 屠瑜 王凯

编辑 | 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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