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牛号

皇上吃的什么

一.水果

蜜煎青梅:元朝人的蜜煎青梅,佐料比较奇葩,要用到大量铜绿——也就是碱式碳酸铜。做法倒挺简单:取青杏或青梅去皮,滚入铜绿粉末,然后用生蜜反复腌渍,除其酸气。

碱式碳酸铜无疑是有毒的,拿水果蘸这玩意儿吃,怎么下得了嘴?

不拘多少,刮去皮,用铜青极细末,铜器内匀滚,令绿色。然后用生蜜浸,但觉有酸气,便换蜜,至三五遍。铜青无多少之限,但滚的匀便可也。《居家必用事类全集》

碱式碳酸铜

冷金丹:水果蘸毒药,宋人也不甘示弱,北宋《清异录》的「冷金丹」即是一例。取未成熟的林檎百枚,浸入蜂蜜十天;换新蜜,加朱砂(硫化汞)二两,搅匀密封,一个月后取出阴干。据说功效非凡,「犹胜九转丹」,比仙丹都厉害,卧了个槽。

林檎就是「沙果」,也叫「花红」,与柰、楸子(海棠果)同为中国原产苹果(苹果属植物),个头小巧,常常引得小鸟飞上枝头啄食,故名。苹果 朱砂 蜂蜜就比仙丹都厉害了?信了你的鬼,写《清异录》的陶谷家里肯定有果园。

林檎

柿霜清膈饼:一种药食同源的点心,出自明代高濂的《遵生八笺》。名曰清膈,可想而知作者认为此物对膈有好处。以柿霜——也就是柿子果肉干燥时析出的白霜为主料:二斤四两柿霜、八两橘皮、四两桔梗、二两薄荷、二两干葛、四两防风、一钱片脑,捣成细末,用甘草膏和成饼。

柿霜入药由来已久,中药学认柿霜「润肺止咳,生津利咽」。今天在市面上仍然能够买到柿霜饼,只不过工艺、选材与古法已经不同。

二.饮品

粱秆熟水:信步在元代的城市街头,你随时可以到路边冷饮铺子和露天茶座歇脚纳凉,或者叫杯果汁同友人闲话。由于茶叶供应量有限,一些城市,尤其北方地区的茶座另行提供「渴水」和「熟水」之类代茶饮,以丰富饮料种类。前者譬如「杨梅渴水」:杨梅榨汁滤净,入石器熬浓,得到浓缩果汁;每一斤浓缩杨梅汁,配三斤蜂蜜、少许其他香料,凭客人意愿兑入冷水热水饮用,口味种类很多,木瓜、林檎、葡萄、五味子等等,比之宋代「甘香汤」更接近今日的果汁饮料。

至于粱秆熟水,顾名思义,要用到稻秆,水稻秸秆(秆芯)浸泡晒干,用时,先以火微烤,然后浇过两遍热水,第三遍烫出来的才是「熟水」。熟水带着稻香气,格外解渴,尤其适宜长途跋涉渴成狗的行旅。

三.主食

桄榔面:桄榔是广西、海南、东南亚一带多见的棕榈树,花序可以榨汁制糖,当地人也称之「砂糖椰子」、「糖树」(均属桄榔属)。桄榔花的糖分,实际上是由树干提供的,这种树的茎干含有丰富的淀粉,能够转化为糖分,在蔗糖普及前,是当地人主要的糖分摄取来源。而这种淀粉本身,就是「桄榔面」,段郎的《酉阳杂俎》说:

大者出面百斛,以牛乳啖之,甚美。

和牛奶同吃,大约是做成面糊或蒸饼之类,并说“很好吃”。不过元稹同学显然持反对意见,他在送一个朋友去岭南任职时,疯狂吐槽南地风物,说那里遍地蛮贼,还有蛟龙变化的老妇人,以及硌牙的桄榔面:

桄榔面碜槟榔涩,海气常昏海日微。

当然,“牙碜”可能是食物不够精洁的原因,并非不好吃。元稹对于南方一直怀有固执的偏见,大约不能接受人类以大树为食,所以也就无法真正体验到这种食物的好处。而风流多情的药学家李珣则幸运的多,他在桄榔树下邂逅了一位狼狈躲雨的妹子,吃到了新采的鲜菱角。大家这样有缘,在同一棵树下避雨,事后当然要一起吃顿桄榔面,嘿个咻,留一点人生回忆了

携笼去,

采菱归,

碧波风起雨霏霏。

趁岸小船齐棹急,

罗衣湿,

出向桄榔树下立。

桄榔

人乳粥:说到“事后”,《遵生八笺》恰好有一种事后粥,其关键材料是人类乳汁。原文说要用“肥人乳”,不知是指胖人的奶水,还是浓腴的奶水。挤奶、熬粥、滚床单、喝粥,一通忙活,最后高濂抱着锅子,感慨万千地说,此粥「甘美,大补元气」。嗯,看来挺有用的。

四.菜肴

琉璃肺:元朝人的奇葩下酒菜。取阉割了的公羊(羖羊)肺,放掉血水——倘若手边没有器具,可用嘴巴咂尽血水,使肺叶呈「玉色」,我勒个去。杏泥、生姜汁、酥(奶油)、蜜、薄荷、乳酪、酒、熟油调成汁,灌满肺叶,冰镇后切块上桌。这是一道大菜,可以登堂入室,款待贵宾的。以肺叶“澄莹”,薄荷爽口,故称琉璃。冰镇生羊肺,再加上薄荷,麻蛋,这是要嗨上九天鸭,打死我也不吃。

胡羹:《齐民要术》收录了几道当时的名吃,不难看出异域痕迹。比如这道菜,羊排、羊肉煮熟切好,拌入葱头、香菜,最后淋以石榴汁。

羊结解:仍然出自《齐民要术》,贾思勰所处的鲜卑政权胡人极多,同后世元代一样,羊肉风靡。这道菜要把鸭肉、羊肉和猪肉塞进一只羊尾同煮,首先,一个羊百叶、三升米、一扎葱,煮到百叶半熟,捞起听用;一斤肥鸭、一斤羊肉、半斤猪肉剁碎,加蜂蜜熬成甜汤,统统灌进羊胃,汤沸两次即成。不用盐,当时常用的花椒之类佐料也一概不用,却用蜂蜜调味……那是什么鬼味道。

圣齑[jī]:现在让我们忘记北方的甜羊肉,迎着湿热的夏季信风一路南下,来到唐代岭南容管——今天广西一带,好客的容南人会用最隆重的大菜招待你。其中有一道菜,北客来访,不可不尝,当地人会从牛胃里取出尚未消化的残留物,加入盐、油、姜、桂皮之类调味,然后请你「啜之」,能助消化。

《岭表录异》写道:

容南土风,好食水牛肉。言其脆美。或炰或炙,尽此一牛。既饱,即以盐酪姜桂调齑而啜之。齑是牛肠胃中已化草,名曰“圣齑”,腹遂不胀。

原文的「啜」字可谓形象传神,啜茶、啜汤,伸出嘴巴呼呼啦啦地喝,叫作「啜」,牛胃里没消化的残留物如何啜得?好在该食物一直传承至今,提供了印证依据,今天云贵地区大名鼎鼎的「牛瘪」,正是唐代「圣齑」演化的产物。

牛瘪

牛瘪火锅

牛瘪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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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干有稀,难怪可以「啜」。半消化的青草,混合胃液肠液,带着些微暖意,唏哩呼噜吞下去,真是元气满满鸭。

“妈你在煮什么?”

“屎。”

从记载来看,唐代人吃这种东西,似乎是略加调味直接生吃的,一千年后,随着文明进步,经过数代人努力……我们把凉拌改成了火锅,文明的力量令人感动。

蜜唧:残忍系的菜大多是老生常谈,大家已经见惯不怪,此处只略提一笔。「蜜唧」出自初唐学霸「青钱学士」张大才子的《朝野佥载》。《朝野佥载》记录了很多天良丧失的食癖,比如武则天朝,杭州临安县尉薛震好食人肉,有债主上门讨债,被他灌醉后,用水银煎着吃了,又要吃债主的老婆,老婆察觉报官,薛震被杖一百而死。

又比如武则天面首张昌宗兄弟著名的烤鹅:

置鹅鸭于大铁笼内,当中燃炭火,铜盆贮五味汁,鹅鸭绕火走,渴即饮汁,火炙痛即回,良久,表里皆熟,毛落尽,肉色变红而死。

后来兄弟三人被杀,百姓脔割其肉,煎炙而食,正是一报还一报。

炮烙鹅的残忍吃法,到了明代又有创新。清人刘廷玑的《在园杂志》说,明朝有批太监嗜吃鹅掌,嫌其不甚肥厚,乃以砖砌火坑,将鹅放在烧红的砖上,鹅无法立足,往来踱步,脚掌便肿而熟,最后鹅受炙不过,凄惨死去。有个法号叫谦光的酒肉和尚还说:“老僧无他愿,鹅增四脚、鳖着两裙足矣。”

该书还载有一些江淮僧人酷法烹鳖,在锅盖上凿一孔窍,锅内温水,放入鳖。随着水温升高,鳖头探出孔洞,张口呼吸,将姜汁、椒末、酱油、酒、醋调和匀好,此时灌入鳖口,五味尽入腑脏,遍身骨肉皆香而死。奇惨异苦。僧见其状,向之合掌曰:“阿弥陀佛。再忍片时,便不痛矣。”诚可谓不要脸之极。

再说「蜜唧」,蜜唧是岭南土著吃法,刚出生的小鼠,眼睛尚未睁开,通体嫩红,拿蜂蜜喂饱了,钉在桌子上,蠕蠕而动。你可以想象满桌子粉红色的肉丸子在那里唧唧蠕动,夹起一咬,满口爆浆。

抱芋羹:出自《南楚新闻》,也是南部美食。这道菜充分体现了人类对待「吃」的恶趣味,似乎是做来搞笑的。做法简单:煮芋头或笋,汤沸时,投以青蛙,青蛙就会抱着芋头或笋片被煮死,死状目瞪口呆,食客拊掌大笑。

来源:知乎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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