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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 香薯

风土

张朝霞 雷州

提起番薯,就情不自禁涌起一股亲切感。

面对胖墩墩的,圆滚滚的,厚实的,细长的,带着泥土味的各式番薯,总让我想起“憨厚”“沉稳““实在”这些词儿。

最是寻常,似乎无足轻重,但在日常,它又是无所不在的,如番薯。它总在不经意间,自然而然地闯入你的视线,不张扬,默默慰藉或饥肠辘辘或半饥半饱或已饱胀的胃。

我的记忆中,番薯从来没有缺席。一种食物,不间断地吃,而又始终吃不腻,可见其能耐。我每年的生日,正是市面番薯盛多之时,即便没有其他更多的菜肴,偶尔还遗忘了生日时间,但每次都有番薯堂而皇之登上饭桌。甚至某次口中嚼着番薯,嚼着嚼着,猛然醒悟:今天是俺的生日呢。

如今,物品丰盛,一年到头,随时可见番薯结实的身影。对番薯,我有着天生的亲切感。年少时,每次家中迎接它的到来,就像过一个节日,内心涌起一股欣喜。满心欢喜看着一大袋番薯慵懒地躺在地板上,期待它装入饭锅,含在口中,咽进肚里。

年少时,一次正准备全家去看一场新上映的影片,刚出门,父亲原先下乡时结识的老朋友李叔,骑着自行车串门来了。自行车的后座,绑着鼓鼓囊囊一个麻袋。父亲让母亲带我们先去看电影,他留下来陪李叔聊天。等我们看完电影返回时,远远地,就听到站在坑坑洼洼院子里的父亲急促的声音:“番薯煮好了,快趁热吃!”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正满怀期待等待着检阅。

原来李叔自行车驮的是他自家田地里刚收获的番薯。李叔坐了一会就走了,他急急地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第一时间尝尝鲜。树影婆娑,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院子一角那棵小树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夜色中,父亲瘦瘦的身影有点模糊,但我明显感觉到父亲伸长脖子站在院子里的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一阵子。我们从刚才的电影剧情中醒过来,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煮熟番薯的香气。我们一声欢呼,以最快速度冲向湿漉低矮的厨房,揭开锅盖,哇!满满一大锅煮熟了的番薯。氤氲中,番薯的清香扑面而来。我顾不上烫手,迫不及待抓起一个,左右手快速转换,边剥掉薯皮边往嘴里送。蒸气弥漫,粉薯的香甜缠绕在舌齿间,令人如此满足和眷恋。忘记了当时接连吃了几个粉粉的番薯,只是清楚地记得,肚皮已经撑得紧绷绷的。

吃番薯的喜好,一直延续下来。

薯香芬芳。番薯,外表看上去笨重,却不温不火,不浓不烈,不急不躁。有些人,淡淡的,初次接触,淡得几乎不留任何痕迹,只是安安稳稳地行进。岁月的沉淀,依旧没有轰轰烈烈的爆发,时光的交错叠加中,散放着独特的接地气的馨香,不惊艳,却那么的真实。

在雷州,一提起番薯,人们就会对东里镇的番薯津津乐道。“羞为王侯桌上宴,乐充粗粮济民难。若是身价早些贵,今生不怨埋沙碱。”一件事做到了极致,总让人难以忘怀。一种物品出类拔萃,就成了那个地方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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