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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到酸味

杨桂宁/文

桂平人喜欢吃酸野,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酸煲(瓶),家里一年四季酸味不断;酒席上更是少不了酸味,每次做酒席,厨房首先制作一大盆的酸野,一桌配上一碟酸味,如果没有酸味,最盛大的酒宴也是不完美的;桂平的粥摊更是奇特,其他地方的粥摊配的都是各式咸菜,桂平的粥摊则摆满装酸味的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酸味任君选择,只要你吃粥,酸味管够。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难过酸野摊”,我想说的是,桂平人难过酸味关。

有一道酸味,我有20年没吃过了,在百度上查不到关于它的任何资料,但桂平人对它应该不会陌生,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对它的味道应该是记忆深刻。

小时候,我家有个大大的酸骚(方言译音)瓶,这是一个瓦罐瓶,瓶里一年四季酸味不断,春天的时候有酸青瓜、酸萝卜;夏天的时候有酸三华李、酸杨桃、酸豆角;秋天的时候有酸油甘子、酸芒果;冬天的时候有酸莴笋、酸荞头……我家的酸骚瓶是个百宝瓶,装满各种各样的酸野,其中有一味酸野一年四季从不缺席,在众多酸野中,它是我最喜欢的一味,它就是酸芭蕉树心。

小时候,父亲种有不少的芭蕉树,芭蕉树是很好的经济树,它对生长环境要求不是很高,且挂果快,是我家的“摇钱树”。

芭蕉树浑身是宝,它的花可以炒来吃,香蕉可以卖了补贴家用,最主要的是,芭蕉树心可以做成酸味,它的味道深深地征服了我。

关于酸芭蕉树心的做法,我依稀记得主要的步骤。

香蕉成熟后,父亲把芭蕉树砍倒,将香蕉拿到圩上去卖。我用双手把芭蕉树树皮一层一层地剥掉,直剥到只剩下一条白白的芭蕉树心。然后把芭蕉树带回家,母亲将芭蕉树心切片,放在清水里泡上半天,把芭蕉树心的苦涩味泡掉,再把切片的芭蕉树心放到我家的酸骚瓶里,把酸骚瓶密封好,半个月后,芭蕉树心就可以吃了。

夏天的时候,酸芭蕉树心跟白粥绝对是最佳搭配,美味到你根本停不下来。有一次放学回家,疯玩了一天的我早已是饥肠辘辘,自己在酸骚瓶里夹了一碗的酸芭蕉树心、几只酸辣椒和酸梅,然后开始盛粥吃,雪白的酸芭蕉树心看起来很诱人,一口咬下去,特有的酸糟香味刺激着味蕾,芭蕉树心脆口嫩滑,吃一片酸芭蕉树心,再吃一只辣椒,半碗粥便已下肚。停下来我才发现,因为酸芭蕉树主太好吃了,自己吃得太饱,连走动都困难,实在是尴尬。

我家酸骚瓶的酸味一直在变,唯独酸芭蕉树心一直都在,吃完了,母亲会及时的补充。不单是我家,村里家家户户也都不缺酸芭蕉树心,它是我童年里最喜欢的酸野。但不懂从什么时候开始,酸芭蕉树心开始慢慢地消失,越来越难吃得到。我大约有20年没吃过这道酸味,写这篇文章前,我查了一下百度,想了解一下酸芭蕉树心的制作工序,欲自己尝试着做,很遗憾,百度上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录。

酸芭蕉树心,我记忆深处最好的一道酸味,期待有一天,我能再次尝到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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