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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 白粥

来,坐,嗜杯茶。

以前潮汕人穷,所以在能充饥下饭的同时,会穷中求变。于是,潮汕人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粥,他们把白粥叫做“糜”,而在广州却称之为“三滚粥”。这种潮汕白粥,就是把米搁在锅里和水煮滚,呈水米分开状,有点像和了水的饭,不稠不干。

现在潮汕人的传统早餐一般还是白粥,但是单纯一碗白粥,其配菜,却多的超乎你的想象。酸咸菜、咸菜、萝卜干、小鱼仔、腌青瓜苗、腌虾姑、橄榄、咸蛋、榄菜、咸干花生、炸花生……咸酸甜各种风味,多得不太记得了。

潮汕人喜爱吃粥,对这碗白粥的热爱,自然是要吃得讲究些。潮汕白粥,要煮得如胶如脂,才能算是一碗成功的白粥,不宜太稀,也不宜太干,这其中对水分、火候的掌握就成了技术活了。一碗潮汕白粥,配上鱼饭卤水生腌熟食杂咸这么丰盛的食材,造就了潮汕的经典美食。

一碗白粥配几样小菜,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早餐,而在潮汕,人们把配粥的小菜称为杂咸,单从这个“杂”字就可感受到配菜种类之多,甚至还有人将潮汕人吃粥比喻为配有后宫佳丽三千。潮汕杂咸之多,也让美食家蔡澜大开眼界,当地酒店曾摆了一桌“百鸟朝凤”作为招待,蔡澜面前的一碗白粥竟有多达百余种杂咸用来搭配下饭。来到潮汕,最不可错过白粥杂咸。

白粥杂咸不像鱼翅鲍鱼般金贵,但它们却是潮汕人割舍不断的古早味。

这些食物不同于潮州筵席常见的燕翅鲍参肚等高档菜肴,多数是潮州风味乡土菜式,通常由如下几类组成:一是卤水类,如卤鹅、卤猪脚、卤豆干等;二是鱼饭类,常见的有巴浪鱼、大眼鸡和红鹦哥鱼等,按照潮汕的食俗,薄壳米、红肉米和冻红蟹、冻小龙虾等贝壳虾蟹均属此类;三是腌制品,常见的有腌膏蟹、腌虾姑、咸血蚶和菜脯、咸菜等;四是熟食类,如猪肠咸菜、猪尾炖豆仁、春菜煲等。这些菜式全部都以明档方式摆放出来,或大锅慢火煮着,客人站在摊前,无需询问菜名,看见喜欢的用手一指,旁边点菜的人便会记录下来,有时刚坐到位子上,所要的菜肴已然送到餐桌。

潮汕人爱喝粥,白粥才是他们的主食,据说这与潮汕人提倡食粥养生有关,潮汕人称白粥“推陈致新,利隔益胃”,还有一种说法则是在生产力低下、物质缺乏的年代,同样的米量煮成粥更能让一家人果腹。白粥寡淡,潮汕人利用近海潮湿的地理环境,将盐场的盐与本地盛产的果蔬、水产自制杂咸,这样可让食材保存更长的时间。

如今的潮汕人餐餐都有丰盛菜肴可吃,但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已令他们无粥不欢,不仅早餐要吃,午餐、晚餐、宵夜也喜欢吃,杂咸的种类也越发丰富,从菜脯咸菜,到瓜果蔬菜、鱼肉生鲜、卤水活禽,甚至还有潮汕人在喝粥配杂咸时还不忘点上洋酒小酌几杯。

盐水煮海鱼,不可错过的潮汕鱼饭

鱼饭,是打冷最具特色的一道菜了。鱼饭不是饭,只是鱼。鱼饭保持着鱼本身最新鲜的原味。鱼不用刮鳞片,也不用开肚去腮,直接用盐水煮熟,装在竹筛中一篮篮的摆放。

打冷,这个叫法起源于香港,也称“潮州打冷”。打冷是潮汕菜式里的一个重要分支,通俗的讲就是潮汕大排档经营的熟食冷盘,把食物先做熟后再冷吃。

为什么要称为“潮州打冷”,至今还没有一致的说法。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名称源自香港,是粤语的叫法,若用潮汕话或普通话讲出来,听者往往不知所云。而粤语“打冷”一词,传说是由潮州话“打人”演变而来的。原来在上世纪50年代,香港黑道人物常到餐馆吃霸王餐,但潮州人也不是好惹的,香港第一大帮派“新义安”便是潮州帮。当年餐馆伙计一旦发现有人前来吃霸王餐,便会大喊“打人”以召集伙伴和邻近的老乡一起对付吃白食的人。慢慢的香港人就将这种大排档称为“打冷档”,比如香港潮籍美食家蔡澜在《至上香肠》一文中就说:“香港打冷档做的红肠……”将打冷档经营的潮式食物称为“打冷”。

在潮汕的杂咸中,鱼饭是一大特色是最生动的写照。古语称疍民为“不食粒者”(疍民指珠三角一带河网水道上以船为家的人群),潮汕人“以鱼当饭”便是最生动的写照。潮汕民间饮食教父的张新民老师曾说“潮汕是中国美食的孤岛,许多东西外地人都没有办法欣赏。而潮汕人却爱它到死。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滋味比鱼饭更美。”

潮汕人制作鱼饭,是将新鲜海鱼不经打鳞劏肚去腮,洗净后用盐腌制,装于小竹筐或竹篮中再放入大锅里用高浓度盐水煮熟,晾凉后制成。潮汕靠海,旧时当地人以出海捕鱼为生,当时没有冷冻保鲜技术,出海几日不归的渔民是用海水将鱼煮熟,回航时就可以售卖。

制作好的鱼饭将海鱼的鲜甜原味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下来,搭配普宁豆酱更是有味。鱼肉的鲜甜搭配豆酱的咸香,鲜美无比,鱼肉冰凉口感配上白粥的热度恰是刚好。

常见的潮汕鱼饭有巴浪鱼、花仙鱼,秋刀鱼,汕头的富苑饮食比较豪气,这里的鱼饭少说也有三十余种,并且富苑的杂咸种类多达百样,是到了潮汕一定不可错过的。

为什么把“打冷(打人)”归意为“去吃潮菜”呢?话得从二十世纪中叶讲起,那时香港时局混乱,帮会争斗厉害,经常有吃“霸王餐(吃饭不给钱)”的客。当时皇后街有许多潮州小食店,潮州人非常团结,如果遇上“霸王客”。各店之间就会很快的联合起来揍这些人。於是习惯中就把“打冷(打人)”与潮菜馆联系起来了。不过,现代繁华的香港,“打冷”失去了“打人”的原意而意义外延为“吃潮菜”了。

能配粥、调味、做菜的百变杂咸

是潮汕人才懂的味

用作杂咸的大部分食材,潮汕人都能找到合适的吃法,如潮汕人夏天最喜欢的麻叶搭配普宁豆酱清炒,口感鲜香爽脆;潮汕人常吃的南姜橄榄,据说过去潮汕的男人外出打工,家中的女人为了让他们能吃上新鲜橄榄,便用盐、南姜和橄榄腌制而成。我们在潮州的粥铺里看到橄榄的做法多达四五样,有橄榄菜、橄榄糁、酱油橄榄、乌橄榄等。

潮汕人喜欢生腌,生腌因能最大程度保留海鲜鲜味被潮汕人所钟爱,小海蟹,咸薄壳,咸虾蛄,咸血钳都是人气很高的生腌杂咸。

潮汕人还喜欢用杂咸调味,加入菜脯煎制的菜脯蛋是无数人潮汕人记忆里早餐的味道,在吃砂锅粥、粿条汤时加上一点冬菜,让粥汤更加鲜甜。

杂咸还能和各种肉类、鱼类、贝壳类以煮、炒、焖、炖的烹调方法做出多种菜肴,如:咸菜猪肚汤、贡菜焖猪肉、贡菜蒸鱼、橄榄菜炒饭、菜脯鳝鱼汤等等。甚至在潮汕的一些酒楼里还会推出菜脯粥,一般会安排在最后一道上菜,专供食客解腻消食。

白粥杂咸从最初潮汕人的简单餐食,渐渐变为品种丰富做法多样的饮食文化。对于潮汕人而言,白粥杂咸不仅是填饱肚子的吃食,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习惯和依赖,甚至有些老华侨在嘱附乡亲捎带家乡礼品时,都会托人带回杂咸配白粥,以慰思乡之情。来到潮汕,白粥杂咸是万万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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