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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羊汤面

大概是6或者7岁的时候,腊月24,只记得下着小雪.那时候厨房是个单间的土坯茅草房。村里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爸爸趁快罢集时候买了两个羊头。厨房里,雾气弥漫。远远的看,就像雾气要把屋顶托起来一样。羊头在地锅里煮了一个多小时,浓郁的香气四溢。那时候我是刚抬脚看见锅盖,眼巴巴的盯着爸爸炉膛里的火,妈妈在案板上做手工面条,纯白面的!

锅里的蒸汽小了点,妈妈把羊头捞出来,把肉手撕下来。把拆解干净的羊头丢回锅里,继续滚水煮。等到我快心焦的时候,手工面大功告成。爸爸用筷子把羊头叉出来,盛放在盘子里。光溜溜的羊头骨,一点肉丝也没有了。面条下锅,再洒上一把葱花。那扑面而来的味道终生难忘。只记得我连吃了三碗,肚子圆鼓鼓的,打嗝都要从嗓子里冒。

每一次路过羊汤馆,驻足长久,也没有进去。时至今日,再也没吃过那么美味的羊汤面。妈妈今年已经70多了,再做手工面条的时候,手腕用不上劲了,擀的面也没那么薄了。每一次回老家,

做饭前都问:今天吃面条阿?

我说道那就擀白面条!

想吃粗粮面条,现在家里都没有。她说

看着她逐渐消瘦的脸,再无当年的充实,满头的银发,再不复年轻。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阿,只在记忆中与此刻重叠了,难忘那年的雪花飘飘。

今年没能回家过年,让她失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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