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奈杰尔·施奈德 □乔凯凯 编译

老妇人走进来时，我正在看报。阳光从打开的房门照进来，将老妇人笼罩在其中。我一时花了眼，好一会儿才认出她。

一周前，老妇人曾向我咨询过一只猫的事情：

“我想请你帮它安乐死。它已经13岁了，如果换成人类的年龄，可能比我还要老。它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带它看了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它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甚至没力气像从前那样撕心裂肺地叫了。”老妇人简洁说明了来意。

我接待过很多这样的顾客。几乎每一位顾客都与宠物相处了很多年，将宠物视为亲人。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老妇人语气很冷静，虽然我听得出来，那是一种特意克制后的冷静。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喋喋不休地向我诉说与宠物之间的故事。

而此时此刻，老妇人带着猫来了。它就躺在老妇人的怀里，看起来很虚弱，一动也不动，表情却很安然。直到我伸出手接过这只猫，它才开始不安起来，挣扎着抬起头，叫了几声。

“您在病房外等候吧。”我说。

老妇人沉默片刻，开口说：“我想进去……”

我很意外。事实上，几乎所有顾客都选择在外面等候，没人愿意亲眼看着心爱的宠物离开，那种心痛和无奈会深深地留在脑子里，终生都难以忘记。

不出所料，在我为猫注射安乐死的过程中，老妇人崩溃了，她蹲在地上痛哭，双手掩面，泪水不断从指缝涌出来。

走出病房后，我对老妇人说：“其实你应该在外面等，那样会好过一点。”

“你看到它的眼神了吗?它在焦急地寻找我的身影。我不能离开它，我想陪着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老妇人摇摇头，双眼露出柔和的光芒。

在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这是最令我感动的一件事。见惯了生死离别，我的心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壳。老妇人却用这最后一刻的温柔，轻松揭开了硬壳，触到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带给我久违的感动。▲

本站所发布的文字与图片素材为非商业目的改编或整理，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侵权或涉及违法，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