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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作家幸福-俄罗斯文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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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晚报·五色土 | 作者 曹利群

俄罗斯女诗人玛·伊·茨维塔耶娃注定和音乐家有缘无分,呱呱坠地时,身为钢琴家的母亲曾期望她成为音乐家,咿呀学语吐出的第一个单词竟也是“音阶”。“大厅里颤动的声音……是妈妈的双手轻轻地触动着钢琴。”(《醒来》)很高的音乐天赋,一双长长的手很容易就把钢琴的音阶摸对,五岁几乎就能弹八度。喜欢黑白交错的琴键,白键的轻快,黑键的忧郁,“只要一按黑键就仿佛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一下触动了眼泪”,不由让人想起她那首《致妈妈》:“妈妈,你显然把忧愁作为遗产留给了两个女儿。”偶然看到母亲的一张贺年卡,有许多小麻雀落在一行行的五线谱上,原来“音符是生活在树上的”,这样的想象脱口就是诗句。“那些迟到的音符……终究也是要跳下来。当我停止弹奏,音符们像小鸟一样返回到树枝上,在窝里睡觉,不再落下。”(见《母亲与音乐》)25年之后,这些音符直接跳入诗行:

从纸上涌出所有音符,

从嘴里说出一切神启。

母亲的愿望最终落了空,俄罗斯诞生了一位“哭泣的缪斯”。终其一生,她的心智只能承担诗歌。我没有能力缀言她诗歌的音乐性,闲说几句她与俄罗斯作曲家的交集。

茨维塔耶娃(1892—1941)

普罗科菲耶夫的轶事

旅美俄罗斯文学史家马克·斯洛宁记录了1931年旅居法国时与普罗科菲耶夫一起看望茨维塔耶娃的一段往事。普罗刚写完第五交响曲,正在酝酿《罗密欧与朱丽叶》。他很赞赏玛·伊的诗歌才华,感受到她的诗里“血液在加速流淌,节奏在跳动”。一次,斯洛宁和普罗夫妇驱车去拜访茨维塔耶娃。女诗人做了茶汤招待他们,朗诵自己的诗,还开了许多玩笑。交谈中,普罗使用的谚语、俗语遭到她率直的调笑,一时兴起竟然改写了若干,比如“哪里薄,哪里就会破”,到她嘴里就成了“哪里坚固,哪里就会破”;“集腋成裘”被她改成“集腋成裘,可穷人总没衣服穿”;“走得慢就走得远”变成“走得慢哪儿也去不了”。诸如此类。言辞犀利,洒脱诙谐,惹得普罗笑个不停。

普罗想为她的诗写几首浪漫曲,随口征询她的意见。她朗读了自己的《语声》,作曲家尤其喜欢开头:“比铃鼓还要响,比管风琴音量还要大,语声——对大家一视同仁:当不顺遂的时候——就一声唉,当遇到难处——就一声噢,当感到惊异——就一声啊。”谈到想象力,两人发生了争论。玛·伊一口咬定说,不单是诗歌,整个人类的生活都是靠想象力推动的。没有想象,便没有爱情。当普罗问:“您以为这是天启吗?”“不是的,这是一种才能——向自己和别人提出想象的东西是存在的,而看不见的才是看得见的。”普罗认为她的定义过分抽象,她像连珠炮似的,但却一字一顿地说,想象意味着形象的体现以及预感、预见,它是具体而不是抽象的,因为发现了事物的本质,不是简单地把它们描述出来。作曲家辩说不过,只好退下阵来。(见《寒冰的篝火:同时代人回忆茨维塔耶娃》)

返程路上,普罗还兴奋地沉浸在女诗人的全神贯注,哪怕是不太重要的东西也悉心倾听,他甚至开始琢磨哪些诗最适于歌唱。也许是兴致过高,汽车险些撞到路边的障碍。后来阴差阳错,这些歌曲并没有写成。须知普罗是个很有戏谑天分的作曲家,茨维塔耶娃那些犀利、率性,不拘一格的诗行与他的某些音乐风格很合拍。我甚至想,她那些信口开河的“新谚语”写成谐谑曲会多有趣。想到此总觉是一件憾事。

茨维塔耶娃 1930年

肖斯塔科维奇的会心

像大多数俄罗斯知识分子一样,肖斯塔科维奇也喜欢读诗,因此写了不少声乐作品。选择的历史跨度很大,从普希金、莱蒙托夫到布洛克、叶甫图申科和茨维塔耶娃。1971年,当他为叶甫图申科的诗配乐的同时,更加熟悉了茨维塔耶娃的作品。之后不久,他听到学生季申科的《茨维塔耶娃诗三首》,随即订购了作品总谱。1973年8月,老肖在爱沙尼亚度假时,仅用一周时间就为茨维塔耶娃的六首诗创作了音乐。尽管当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

肖斯塔科维奇在创作

诗的选择耐人寻味。不同年代的六首诗分别是《致我的诗》《哪里来的这般柔情?》《哈姆雷特与良心的对话》《诗人和沙皇》《鼓,别敲了》《致阿赫玛托娃》。这六首诗并非茨维塔耶娃最著名的诗,其中的头两首名气稍大。诗的选择,更多是老肖借诗人的酒杯装了自己的酒,也有少数意图不明。至于它们在多大程度上与老肖的经历和迫近的死神有关也很难臆测。六首诗在音乐结构上并不构成整体性,单从诗的内容上可以分为三组:第一首和最后一首谈到诗人与艺术:一个预期自己,一个赞美他人。二、三两首关乎爱与死,第四第五首涉及诗人与统治者。对作曲家来说,其中四首的所指显而易见,两首情诗的聚焦却有些模糊。

“我的诗,写得那么早……它们飞出来,像喷泉的水花,像花炮的火星,像一群小妖精”。这飞动的意象,简直就是老肖第一交响曲的注解,同样的不羁、跳脱震动了整个乐坛。老肖认同这首言及早期创造力的诗,可谓心有灵犀。“我的诗如珍贵的酒,它们的时代终会到来”。第二首的选择有点费解。这首写给曼德尔施塔姆的诗十分女性化——对这位“狡黠的少年”“陌生的歌手”,对他的卷发、嘴唇和长长的睫毛一往情深。茨维塔耶娃曾痴迷于曼德尔施塔姆身上的某种品质,包括他的诗歌和言谈举止。对作曲家而言,这种选择让人费解。若说想起青年时代的某位情人,显然属于无端猜测。音乐的处理非常先锋,绝少浪漫的歌唱性。比起第一首来,只是多了说白的语气。

第三首《哈姆雷特与良心的对话》,无论原诗还是音乐,气氛都很阴郁。早在1932年作曲家就创作了管弦乐队组曲《哈姆雷特》,1954年和1964年两次重写了这首作品,后者是为科津采夫的电影改编的。相比帕斯捷尔纳克充满知识分子隐忧的同名诗,茨维塔耶娃的诗带有戏剧性,诗句中充满对奥菲利亚自杀的内疚。“她在水底,在泥和水草里……她去那里寻求安慰,而在那里也不得安息。可我爱过她”。这首写于1923年的诗,其指向也很暧昧,难以体味她的所指。音乐处理上,单调低沉的宣叙调有很强的叙事性,在唱到“四万个兄弟也比不上我的爱”时,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歌曲结尾并未使诗中的自我谴责得到解决。1941年,撤退到大后方的走投无路导致茨维塔耶娃自杀,让深爱她的帕斯捷尔纳克产生了幸存者内疚。但作曲家并没有和她有过直接交往,所谓内疚的说法对老肖显得牵强。至少目前,没有资料可以给出作曲家选择这首诗的理由。

第四、第五两首选自组诗《致普希金》。虽然茨维塔耶娃把写诗看作是殉道、受难,社会的动荡和生活的奔波,不时让她的内心产生紧张与挫败感,但她不算是一个关注现实的政治诗人。《诗人与沙皇》这首诗的选择明显是老肖的借题发挥。沙皇是“普希金的骚扰者和他的手稿的审查者”,老肖在诗句中感同身受。《见证》可以成为“沙皇与诗人”微妙关系的读本。最能引起作曲家共鸣的恐怕是祈使句般的“小心点!”1936年后的肖斯塔科维奇想必听过无数次类似的告诫。“戴着镣铐”的创作与生活如履薄冰。尼古拉一世的嘴脸,这些短促的警句诗,无不让作曲家浮想联翩。

1924年,茨维塔耶娃和女儿阿莉娅

第五首《鼓,别敲了》延续了上一首的主题,描述了想象中的诗人葬礼。这里的讽刺手法正合作曲家的心思,可以想象他读到“君主照顾诗人”时的窃笑。葬礼充满了奇妙的细节:沙皇的牙齿击败了仪式性的鼓声。然后是穿着制服的警卫围绕着普希金的尸体:“在头顶,在脚下,从左到右”,他们“在最安静的床上守护着小男孩”。临近生命的尽头,可以想见某种正式的葬礼。作曲家的潜台词是,有朝一日他的葬礼也会是各色人等攒动的盛况:亲友、同行和官员之外,少不了压低帽檐的鬼祟之辈。旧戏重演,同样荒谬。

最后一首是《致阿赫玛托娃》(组诗共十三首)。很长时期以来,茨维塔耶娃一直对阿赫玛托娃保有深情:“我什么都不保留,您的书我要带到棺材里”。(见1921年4月的通信)自称有“书写恐惧症”的阿赫玛托娃,还是签名回赠了自己的诗集。(虽然在自杀的前一年,茨维塔耶娃改变了最初的看法,1941年8月7日,莫斯科的唯一会面也未能使已生嫌隙的两位女诗人取得谅解。)说到和作曲家的关系,阿赫玛托娃在她的诗歌副本中有对肖斯塔科维奇献词(“我生活在他的时代”),并有意呈给作曲家。但二人从未成为朋友,保持一定的距离却也让他们互相欣赏。老肖也从未将她的诗歌写成音乐。认为肖斯塔科维奇选择《致阿赫玛托娃》为的是纪念她是欠妥当的。相反,作曲家显示出对诗歌作者的敬意:“哀歌的女神……你使残虐的暴风雪降到了俄罗斯,你的哀嚎像冷箭穿透了我们的身心”。圣歌缭绕,钟声长鸣,作曲家向诗人深情致意,见证了这首诗高度的意象和音乐性。

无论诗还是音乐,两位艺术家都留下未曾解码的秘密。茨维塔耶娃在给沃罗申的诗中说起过孩子的秘密,“幽暗的眼睛藏着幽暗的天地”。其实她自己也是孩子,那些“树枝上的小麻雀”,“那些不出声的秘密”,或藏在诗行之间,或密封在五线谱里。

适逢茨维塔耶娃诞辰130年,谨以这篇小文致意。(责编:孙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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